這樣的話。”月池蹙眉,“可就難辦了……”
倆人正相對為難間,忽然聽到了敲門聲。沈九娘推門而入,她端面的雙手微微顫抖,臉浮現出紅暈,一見月池與唐伯虎同時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不由語無倫次道:“妾身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談話的,隻是……妾身對唐相公是決計沒有壞心的。妾此來,是想說,如果要打探這些,妾應該能幫上忙。”
月池驚喜地睜大眼睛,對呀,她是官妓,風月場中魚龍混雜,消息隻怕也是靈通異常了。
轉處還藏玉線頭
至此,唐解元忙碌的生活就開始了。
池州府中百姓大多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規律。深夜時分,萬籁俱寂中,隻有打更人的敲梆子聲時不時響起。靜谧濃重的夜色被那一聲嘹亮的“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劃破,可在瞬息間黑色的潮水又迅速聚攏,将這大半座城池都籠罩入沉沉的睡眠中。隻留下一處歡飲達旦之地。
這裡處處都是燈火,将金粉樓台照得如同白晝,脂粉香氣順着微涼的晚風飄來,吹得人心頭都是一蕩。更引人注目的是這裡的談笑聲,年輕女子笑聲既如蜜糖般綿軟,又帶着烈酒般的放肆,或老或少的男子聲也夾在在其中。
打更人站在黑暗裡,直勾勾地看着一輛華麗的馬車駛入這溫柔鄉、風月場,他不由舔了舔嘴唇,心道:“要是能進去享樂一番,不知道能有多美。”
不過,他也心知肚明,以他的收入來說,娶個老婆都是勉強,更何況進這種銷金窟了。他歎了口氣,轉身離開。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華麗馬車上走下來的那幾人,頭上金飾,一身绫羅,腰墜美玉,一看就是身家非凡,難怪他們将将走到門口,老鸨與龜奴就似嗅見花香的蜜蜂似得圍上來,前前後後地打轉,将他們迎入包廂,又喚來好幾個姑娘。
其中一個就是懷抱琵琶的沈三娘。沈三娘本以為這又隻是一次尋常的陪客,可是,處處有意外,無巧不成書,驚喜來得就是這麼突然。
酒過三巡後,就聽其中一人賠笑道:“焦兄,不知在下前幾日所說的那件事,焦翁那邊可有辦法?”
誰知,這位被稱為焦兄的人笑道:“我叔叔說了,些許小事罷了,也值得去煩他,你們直接報一個自盡不就好了。”
開口的那位公子歎道:“并非是我們不想,而是那女子臨死之前寫了一首詩,正在那些好事文人中傳頌,那些都是有功名的人,不能打不能罵的,我姑父因此還是有些擔心,還請焦翁看在同鄉的面子上想想辦法,從中轉圜。若嫌禮物過于鄙薄,姑父願意再奉厚禮,以求個安穩……”
焦兄哼了一聲:“難怪我叔叔說,那些南蠻子文人最是可氣,王兄放心,你這般厚待,我焦某也不是無情無義之人,自當替你想想辦法,不叫吏部那群人無緣無故找你們的麻煩。”
吏部?沈三娘隻是粗通文墨,對此聽得半懂不懂,有心想問,卻又不敢開口,隻得眼睜睜看着先開口的那位對着焦公子千恩萬謝,車轱辘似得的好話不要錢地往外倒。終于,他們喝醉了,分别摟着姑娘回了房間後,沈三娘才借口更衣偷跑出來。
她才剛剛見到鸨母,鸨母就是大吃一驚:“你怎麼不去好好陪焦公子,跑到這裡來了!”
沈三娘賠笑道:“媽媽,焦公子已經由露華陪着去休息去了。女兒來此,有一事請教您老,這位姓焦的公子究竟是什麼來頭,看着好生氣派,而其他那些同他同行的人對他也是畢恭畢敬的。”
鸨母重重拍了下大腿:“你是不是傻呀,都知道他來頭不小了,你還不趕快抓住這隻金龜,反而跑到這裡來嘀嘀咕咕!”
沈三娘搖着她的胳膊道:“女兒是今日身上長了幾個痦子,怕引得貴客不喜,所以才沒有湊上去,這不是向您打聽打聽,下次好把握機會嘛。”
鸨母嗤笑一聲:“還下次,做你的美夢吧,人家是京城的貴人,到此來要麼是過路,要麼是遊玩,指不定明兒就走了。行了,既然長了痦子,就去睡覺吧,下次别浪費機會了啊。”
說着,她揮舞着桃紅色的絲巾,一搖一擺地就走了。沈三娘無奈地一跺腳,隻得回房去,将今日之事寫到信封裡,托人捎給有求于她的妹妹沈九娘。
在這封信到達時,月池、唐伯虎與沈九娘已然等了好幾日的消息,其間他們也收到了不少的訊息,然而,結果卻不盡如人意。月池雖然面上一如常态,心裡卻也漸漸地失望起來,是她想得太簡單了,畢竟不是受過訓練的專業人士,也不是特特抽出時間去探查,在這樣的情況下,遇上關鍵信息本就是難于登天,因為聽不懂而錯過的概率也在八成以上。
太後的千秋節可就快到了,這樣的時機千載難逢,難不成真要她如盲人擲飛镖一般全憑運氣嗎?她正暗自思索間,就見沈九娘步履急促地入門來,對她道:“小相公,我三姐來信了。”
月池身旁的唐伯虎急切道:“快拆開念念。”
誰知道聽罷之後,月池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立時翻轉,果然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月池定定看向唐伯虎:“能與吏部官員打交道,必然是六部一院中的官員之一;對南方人蔑稱,就說明是北方人;這個焦公子口稱叔叔,那就是同族同姓。這樣看來,隻能是那一個人了。”
唐伯虎與月池同時脫口而出:“禮部右侍郎焦芳!”
月池不由莞爾:“真是萬萬沒想到,最後這線竟然落到了八竿子打不到的禮部裡。”
唐伯虎卻皺眉道:“素聞焦芳此人,蠻橫無理,不學無術,沒想到還收受賄賂,真是無恥之尤。”
月池道:“先前不過聽先生提過一嘴,還未曾請教,他究竟是如何個蠻橫無理法?”
唐伯虎道:“他的名聲,在士林中是臭不可聞。大學士萬安曾說他:“不學如芳,亦學乎。”他聽聞之後,嫉恨在心,竟然當衆恐吓官員,說必是當時狀元公彭華在背後中傷他,他若是當不上學士,就要在長安道上把彭華捅死。”
月池大吃一驚,在儒學如此興盛的明代,竟然還有行事這麼簡單粗暴的官員,她追問道:“後來呢?”
唐伯虎無語道:“彭華因此日夜憂心,隻得去求大學士萬安,最後錄他為侍講學士了。”
“果然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月池嗤笑一聲,又問道,“那他如此仇視南方人,您可知道緣由?”
唐伯虎搖搖頭:“我在京時,并沒有聽說他有這個毛病呐……”
“那看來,是您離京後出的事了。”月池靈機一動,“看這位焦公子的語氣,似對吏部官員多有不滿。對了,吏部尚書馬文升是哪裡人來着?”
唐伯虎奇道:“是他同鄉啊,馬尚書與焦芳均是河南人。不過,馬尚書是今年才上任的,對了,前一任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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