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祿沉默着,半晌問:“那個看門人……他還說什麼了?”
“……當年太子一案中,公孫家其實是被冤枉的。是我姑姑拼死讓呂伯将我救走,才留了我一個血脈。姑姑的遺言是讓我報仇雪恨,還公孫家一個清白。”
李祿的臉上瞬間蒙了一層陰影,不知是羅幔的影子、還是他的臉色忽然黯淡了下去:“……還有麼?”
阿柳看見蒙在他臉上的那層陰影,莫名地在忽然之間,就把本來要說的那句“姑姑說公孫家冤案的線索就在《龍盤虎踞圖》中”吞了回去,低下頭,輕聲道:“沒有了,……就這些。”
李祿轉頭望向她,臉上的那層陰影消失了:“提這些讓你心情不好,不說了,睡吧。”他的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
阿柳點了點頭,重新躺下,強迫自己閉上眼去睡。但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他一早就知道她是誰-他知道很多事,而且比她知道的還要多。
忽然之間,她決定留下來,不再想回瑢王府的事了。
這夜晚不知過了幾更深露,就在阿柳快要睡着時,朦胧中隐約聽見他說:
“……把報仇的事忘了吧。”
第67章第六十七章
李祿在澤蘭堂住了一晚。
次日兩人起身後,阿柳就跟他說想回到憩雲軒單獨住。李祿聽完眼中有那麼一瞬間隐約閃過了一絲失落,但沒有反對。
不過他自己卻從那日開始,徹底住在了澤蘭堂,再沒回過寝殿。
主院那邊聽說李祿要在澤蘭堂常住,起了不小的動靜。但阿柳也隻是聽聞,因為自從她進了祿王府,李祿從來都沒讓主院那邊的人進過澤蘭堂一步,也不許她離開澤蘭堂。
所以事實上,不要說王府的大部分下人和管事們,就連李祿那些夫人、如夫人們,阿柳自始至終連一個都沒有見過。隻有孫倌,出于處理公務上的需要,李祿把他也留在了澤蘭堂。
自此,阿柳在憩雲軒的生活簡單且規律,幾乎都是圍繞李祿在轉。
清晨起床給李祿熬藥,每日兩次。到了傍晚,澤蘭堂裡點上明亮的燈燭,窗外時而細雪紛飛,堂上,李祿坐在書案後面,或處理公務,或伏案讀書寫字;阿柳陪在他身旁,把他寫給她的單子拿出來,按照上面一件一件地做。
那上面寫了很多奇怪的要求。
比如阿柳這幾日正在做的:給李祿打一副羊毛的手套。
李祿在寫那張清單時,從來沒有問過他所寫的這些要求阿柳到底會不會做;阿柳也沒有問過他:“如果不會,能不能換成别的?”
兩個人就這樣好似從來不會溝通一般,一個默默地要求,另一個則不管如何,就是默默地按要求去做。
事實上阿柳是不會打羊毛手套的。
剛開始因為總出錯,所以不得不重做了很多次,浪費了不少好材料。好在祿王府并不缺這些東西,每次用光了總有人送來。
而李祿無論看書寫字還是處理公事,隻要沒有旁人,都會叫阿柳坐在離他很近的地方,就在他的身邊。因此他經常就那麼瞧着阿柳把線打錯了,拆來開,重新做;做錯了,再重新拆開……反反複複很多次。
但他從不加以幹涉,就好像這是很平常的事,也仿佛他根本不在意那手套是否做了得有一輩子,重要的隻是阿柳在他身邊罷了。
後來那副手套終于做的有了些眉目,李祿卻忽然說他不喜歡帶手指頭的,又要阿柳重做。阿柳也不生氣,就很耐心地拆了開來,重新做了。
阿柳幹活的時候很少說話,安靜得就像窗外的雪。
隻有一次,她忽然對李祿道:“京城的冬天并不如北地那樣冷,織這麼厚的手套,戴着可能會熱的。”她雖然這樣說,手裡卻沒有停,也沒有擡頭。
李祿道:“我的關節一到冬天就很疼,所以需要這樣一副手套。”
阿柳纖細好看的手指上下捋着絲線,每捋順一下,織幾針,這樣反複着,邊織邊問道:“怎麼弄的呢?”
李祿将毛筆沾了沾墨,開始在紙上寫字,一邊寫,一邊答道:“小時候替我母妃在冬天用冷水洗衣服,把手凍壞了。”
阿柳心中好奇,卻沒有貿然詢問,飛快地捋着手中的毛線,擡眼瞧了瞧李祿。
李祿握着筆,見她瞧自己,猜到她的心思,不動聲色地解釋道:“我母妃原是浣衣坊的侍女,後來得先帝垂憐才做了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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