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楊五郎擡起頭來,滿面悲怆,“這就是我的故事,我從沒有對任何人說過!我不想要任何人的憐憫!我知道,我的命,是我的母親,我的哥哥們用他們的命換來的!我沒有理由享受什麼生活,我活着的目的,就是要為他們報仇!找到那個魔鬼,然後殺了他!”
楊五郎說的兇狠,雙眼閃爍着透亮的白花,帶着殺氣。
盧莎莎于心不忍,急忙規勸,“楊大哥,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但是殺人兇手的罪惡不是誰都能随意處罰的!我們要相信法律,相信國家會将那些惡魔繩之以法,還你的家人一個公道!你可千萬不能沖動,冤冤相報何時了,你若殺了人,一樣也會受到國家法律的制裁!何苦呢?我相信你的家人一定不希望你這樣做”
“呵”,楊五郎一聲苦笑,擡頭看去盧莎莎,“公道?國家?”
盧莎莎還未開口,楊五郎猛然起身一步步向盧莎莎逼近,開聲憤而怒吼,“什麼狗屁公道!一場下不停的大雪封山,一群莫名奇妙的黑衣人暴力清山,我楊家一家五口慘死山間,留仙村幾十口村民進山失蹤,音訊全無,生死不明!二十年過去了,你口中的國家在哪裡?你的公道又在哪裡?”
盧莎莎滿眼驚愕,一步一退,被楊五郎逼去牆邊無路可退。
楊五郎逼近盧莎莎,雙眼充斥着憤恨的怒火,冷聲道,“别跟我談什麼國家公道!靠别人,多少冤屈都會被遺忘。這不是你們的仇怨,你們又怎能記恨在心?你又憑什麼叫我住手?這麼多年,我跑遍山裡山外,無時無刻都在想着怎麼找到那個惡魔,然後親手殺了他給我家人報仇!我有什麼錯?”
盧莎莎一時無話,幹瞪着微紅的雙眼。
“呵呵,呵呵呵”,楊五郎止不住的傻笑着,後退幾步,一屁股蹲坐在地,靠着土炕,仰着頭,張着雙眼,滿眼噙滿淚花,呆望着黑漆漆的房梁。
盧莎莎輕步走去,拿起土炕上的外套,替楊五郎蓋在身上。
盧莎莎蹲在楊五郎身邊,伸手搭在楊五郎的胳膊上,輕聲說道,“楊大哥,我很遺憾,聽到你這樣的故事。也很抱歉,不能幫你實現你的願望。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證,國家公道,雖說對每個人稍有不公,但絕不會無視每個人的冤屈,将每個為虎作伥,作惡多端,危害一方的人和暫時還在逍遙法外的真兇繩之于法,予以懲戒,是國家的責任!我相信,在不久的将來,這一天一定會來的,而且很快!”
楊五郎依舊呆望,一動不動,也不再說話,若不是還張着雙眼,一定會以為他睡着了。
窗外的風,吹得強烈,呼呼作響。除了風聲,再無任何聲響,整個卧牛鎮都早已進入夢鄉。就連朦胧的月色也收起了光亮,躲進厚重的烏雲中,整片夜色,陷入一片死寂,仿佛是那暴風雨來臨之際的甯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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