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相長甯摸了摸下巴,疑惑道:“莫非是寒淵城的深淵下?”
戚曜頓了頓,答道:“我不确定,我在這寒淵城中呆了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那個地方。”
兩人說着,腳下拐了一個彎,頓時一股極冷的寒氣從前方傳來,相長甯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連忙運起靈力,抵抗這嚴寒,納罕道:“這下面莫不是結了冰?”
戚曜道:“前方是有冰雪。”
正說着,相長甯便看到了前面的石壁上有倒垂下來的冰錐,細細密密地堆疊在一起,大片大片的,多走幾步,那些冰錐也都漸漸變大了起來,就這麼懸在他們的頭頂,讓人不由擔心下一刻它就會墜落下來。
鞋履踩在細密的冰屑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很快,岩洞也走到了頭,那些寒氣也愈來愈冷了,不知是不是相長甯的錯覺,就算是靈力也無法将這些寒氣完全阻擋,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絲冰冷的氣息,順着經脈遊蹿起來,令他不由打了一個哆嗦。
秦于晏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異常,問道:“怎麼了?”
相長甯微微皺眉,搖頭道:“沒事,我隻是覺得這裡冷得有些奇怪。”
秦于晏道:“是有些不正常,便是寒涿谷裡的寒泉,都沒有這樣冷。”
兩人正說着話,卻聽前面的戚曜突然開口道:“我們到了。”
相長甯便轉頭望去,隻見他們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岩洞盡頭,前面是一大塊岩石,将洞口給堵住了,岩石上方有一道縫隙,剛好容一人通過。
戚曜踏上岩石,很快便靈活地從那縫隙裡面爬出去了,爾後便傳來他的聲音,道:“你們出來。”
相長甯還沒動,便見一旁的秦于晏上前一步,率先通過了那縫隙,然後才道:“出來吧。”
相長甯依言爬出了縫隙,才冒出一個頭來,便忍不住一抖,差點又滑了下去,他四下環顧,隻見前後左右俱是覆蓋的冰雪,他就仿佛一個種在坑裡的蘿蔔一般。
相長甯調整了靈力遊走的速度,确信自己已經适應了這寒冷的空氣之後,才從縫隙裡面爬出來,他一站起來,視線便拉高了不少,隻見這地方大概是在某個深淵之下,上方空蕩蕩的,像是處在兩個巨大的石塊的夾縫之間,目光所及之處,俱是被厚厚的冰雪覆蓋着,空氣都仿佛凍結了。
他們在的這一塊岩石是略微突出來的,正好将他們托起,視野頗為不錯,腳下是霧氣缭繞的深淵,不知道有多深,相長甯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深淵對面。
四周到處都黑黢黢的,但是修道之人夜能視物再正常不過了,所以在相長甯眼中,周圍倒是有些隐約的亮光,就像是站在大雪中一般,唯有對面的那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便是利用神識也無法感知到。
相長甯問戚曜道:“你說的就是那裡?”
戚曜點點頭,道:“我那時覺得奇怪,便過去查探,但是一旦靠近,便覺得受到了阻力,就像是有結界封住了一般。”
相長甯便道:“即便如此,這地方與銀海樓被盜一事有什麼幹系?”
戚曜轉過頭來看着他道:“我已暗中仔細搜查過了整座寒淵城,并沒有找到可疑之人,倒是讓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相長甯道:“什麼事?”
戚曜平靜地答道:“每隔大約兩年時間,這座寒淵城便會移動一尺,從記載的資料上看來,此時寒淵城所在的位置,早與當年偏離了許多,隻是不易察覺,是以一直沒有人發現。”
相長甯摸了摸下巴,道:“地勢移動,這也是很正常的麼,畢竟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很多問題都有可能導緻寒淵城移動。”
戚曜卻堅決道:“别的地方都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但是唯有寒淵城絕對不會。”
相長甯奇怪道:“為何這樣說?”
戚曜不答了,反倒是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秦于晏忽然道:“這倒是讓我想起來一個傳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相長甯頓時來了興趣,道:“什麼傳聞,說來與我聽聽。”
秦于晏看向戚曜,見他并沒有阻止,仿佛是默認了,遂慢慢地道:“聽說寒淵城是從前一位大能從别的地方挪過來的。”
相長甯唔了一聲,道:“你的意思是,寒淵城從前隻是一個深淵,然後有人從旁的地方,挖了一座山把這裡給填住了。”
秦于晏道:“嗯,是這樣的說法。”
相長甯眼睛一轉,道:“這麼說來,寒淵城下果然是有東西的?”
秦于晏道:“隻是一些猜測罷了。”
“不不,”相長甯卻道:“一切猜測都是有迹可循的,必然是有了為人所察覺的蛛絲馬迹,才會生出這種猜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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