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改變了一個人過的念頭,李映雲終于開始認真對待起這場相看來。是的,之前她就是抱着“早點見早點散”的念頭,感覺幾句話道明自梳的心意,大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該幹啥幹啥去。現在,既然人不錯,自己想試試,還是要多了解一下。
“你現在做什麼營生?”李映雲雖然讀的是四書五經,念的是詩詞歌賦,但是經過這麼多年社會的毒打,早已經将能力作為第一位了。倒不是一味追求金錢,而是有能力養家,這不是男子漢們該做的事情嗎?何況聽鸢兒的意思,南宮雲山也沒考取功名,不讀書,不養家,那整天晃來晃去?
“咳咳,我做的事情和别人不太一樣,但是養活家人沒問題。”南宮雲山決定實話實說,,自己做的又不是什麼壞事兒,掙錢不少,隻不過有些危險,要是成了家,任務就少接一些或者不接了,反正之前大嫂給置辦的田地莊子也足夠自家花用了。
“究竟是什麼事兒?跑商?”李映雲還真好奇了。
“不是,你聽說過賞金獵人嗎?”南宮雲山問道。
要是放在以前,李映雲一個閨中小姐還真不知道,哪怕最後家道中落,她拼命掙紮,舍得抛下大把家業,拼命帶出病母弱弟,也沒和官府、衙門、兇手這類打過交道。可是誰讓她運氣好呢,被刺史夫人選中作為家中姑娘的夫子。按理來說,衙門的事情也傳不到後院來,但是這不是她的弟子接觸的事兒多、門路廣嘛,身為她的夫子,總要為其解釋一些官文資料,慢慢也就知道了有些窮兇極惡之徒,需要江湖高手出面才能擒獲或者獵殺。
“那你功夫肯定不錯。”李映雲肯定道。
“還好,最重要的是幹這行一則為民除害,二則獎金豐厚,三則遵紀守法。”南宮雲山一臉求表揚的神情。
李映雲噗嗤一聲笑了,“熱血男兒好志氣!我的情況你清楚嗎?”
南宮雲山撓頭,“柳姨和鸢兒從未和别人說過,我隻知道你是鸢兒、翃兒、藍兒三位妹妹的夫子,現在帶着母親、弟弟一起生活。”
李映雲這下知道了真正的權貴之家行止頗有禮儀。按照常理推斷,向府和南宮家乃是通家之好,拿南宮雲山當自己親孩子一般照看,還親自當媒人來提親,但是,親事未定之前,向府沒洩露一絲女方家的底細,怕對人家姑娘有礙,這才是正經的知禮之家啊。
“我家本是一個小地主,父母雙全,兄長聰慧,幼弟可愛,誰知道家遭橫禍,父親、兄長遭遇不測,家産也全部消耗殆盡,我拼盡全力,才能掙脫宗族,帶着寡母幼弟逃出那個地方,戶籍就落在了此地,重立門戶。”李映雲淡然說道,“現如今,我說是鸢兒幾個的夫子,事實上,也管着她手下産業的總賬,之前還幫她教過一陣女夥計識字,所以,我算是替那小丫頭幹活的。雖然不是奴仆,但是也是聽人話吃飯的。”
南宮雲山樂了,“這天下有幾個不是聽人話吃飯的,按照你這說法,文武百官還是聽陛下的話吃飯的呢。”
李映雲噓了一下,“不許胡說,怎麼可以提及朝堂。雖然你說的是實話,可是這些話我還是要和你交個底,我娘一直身體不好,以前根本起不來床,還是到了向府,夫人和鸢兒幫我們找大夫,找人伺候才慢慢好起來。我弟弟才四五歲,家中就這麼一個你獨苗,我也不能不管他。所以,我一無長物,還有兩個必養的家人,這樣的人你敢娶?你不怕我将東西都搬回娘家?”
南宮雲山一拍胸脯,“我走南闖北殺了不少壞人,得到的獎金真不少了。大嫂都給置辦了田産,到時候供你弟讀書、養着你娘都不是問題,放心吧。”
“我就那麼一說,現在我的月錢養着他們也不是問題。”李映雲笑了,“剛剛隻是和你說一聲,這就涉及到另外一個問題,即使将來成了親,我不可能不管娘家,但是真讓我拿夫家的錢财供娘家花銷,那也太沒良心了,所以,我可能還要繼續幫着鸢兒做事兒,我用自己的月錢養着家人,這就意味着我以後不能隻在家安安分分相夫教子了。”
“啊?啊,那就幹呗。要不咱成親之後就在并州好了。反正我們現在接了任務,回的也是季宅,呃,就是季……翃那個宅子。”南宮雲山把好玄沒秃噜出口的“風”字給吞了回去。
“人家季翃的宅子,你們怎麼好意思一直占着。”李映雲的确認為那所宅子是季翃的,因為向家一直對外這麼說的。
南宮雲山毫不在意,“這不都是一家人嘛。沒事兒,咱定下來了,我就買一處,到時候你們一家都搬過去。”
這時候,向晴鸢跑了過來,隻聽到了一個後尾音,“好家夥,你們這進展神啊,都商量起住哪所宅子了?怎麼着,看不上我這小院了?二哥,還是你财大氣粗啊,小心我不放人,你可别忘了夫子還是我總賬房。反正你要娶媳婦兒可以,得給我找個合适的賬房回來,否則,嘿嘿,你就等着吧。”
“别啊,妹妹,你家二嫂說了成親了也得掙錢養着家人,放心吧,這位置會一直有人的,哎呦,哎呦!”
南宮雲山正說着話,就挨了兩腳,一腳來自李映雲,“我什麼時候成她二嫂了?”一腳來自向晴鸢,“這就叫上二嫂了?”
梅香出來請三位,“可聊好了?進屋陪着兩位夫人喝杯茶吧。”
三人彼此打了個顔色,一起進了屋。
“感覺如何?”這是柳文清對着南宮雲山、李映雲問出來的。
向晴鸢回答:“非常好,夫子說到成親後還繼續幫我管賬的事了,二哥說到成親要在并州買個新宅子讓夫子一家都搬過去的事情了。”
簡單明了的兩句話,就将這次情況交代清楚了,女方姑娘說到了成親,男方小夥子也提及了成親。
兩位夫人對視:這事兒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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