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抛擲一顆燙手山芋,把吊墜扔回給羅茨比,然後抓住弗林特的風衣,輕聲道了句,“我沒事,弗林特。”
弗林特。弗林特·博納塞拉。
何塞在心底又默念幾遍對方的名字,提心吊膽後稍稍心安。他沒有因為接收到這段記憶就忘記現在擁有的那些,他身為何塞的記憶連貫而接續,他沒忘記任何東西。
——至少這段記憶隻是繼承而不是替換。
可是,如果等到真忘記的那一天,自己又怎麼知道那是忘卻,而不是睡眠造成的記憶間斷呢。
弗林特的表情怎麼看都不是放心得下的樣子,他銳利的目光掃向羅茨比,又用溫柔和不忍取代對他人的淩厲神情,看着何塞,“你看到了什麼?”
“噓,我們回去後再說。”何塞勉強笑笑,又對吧台後的尼祿說,“對不起,耽誤你做生意了。你看關于賠償的事……”
“沒事,沒事沒事!”尼祿不知剛剛是直接吓傻了還是在想别的,被何塞叫到後雙手舉起,立刻撇清,“我什麼都沒看到也沒聽到!普通酒吧鬥毆我見得多了,這就是鬥毆而已、而已。”
“……謝謝。”
能給酒館老闆帶來如此沖擊,何塞現在也沒心情多想在自己趕到之前究竟發生過什麼,“那還請你務必保密,這也是為這裡的人着想。”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亂說。”尼祿一本正經地發誓。
“那這個人要怎麼辦。”
米迦爾偷偷指着另一邊的騎士。剛剛何塞抓着吊墜愣神的時候,他見羅茨比在細細觀察何塞的反應,顯然對何塞接觸到吊墜後會發生什麼心裡有數,但為了這個男人的小命,米迦爾沒舍得馬上在弗林特面前說出來。
“我想洛裡尼先生會在迷失海濱待到下次惡魔到來。”何塞沒有問羅茨比真正的意圖,隻是在替他“安排”接下來的行動。
黑發男人隻能無奈道:“我的确想領教領教傳說中的惡魔究竟什麼樣。”
“那樣最好不過了。”
離開何塞手中後,天使之血吊墜的紅色光芒比之前暗淡了一點。何塞似乎對這種光芒感到過敏,拉着弗林特的袖子皺眉後退,警告黑發男人,“聽說過天使的詛咒沒有,如果不想被詛咒,就别試圖跟蹤我們。”
羅茨比做出動作示意自己完全沒有那個意思,“跟蹤可不是騎士所為。”
——就好像你們一路追蹤過來很符合騎士精神似的。
何塞現在沒有閑心去理會無關緊要的人,天使之血中的記憶讓他感到十分不适,不僅因為回憶的内容,還有他因為這份記憶必須面對的一個新問題。
這不是從别人的講述中、用其他人的視角去觀看一段故事,而是他自己就是故事的主角,那些片斷之于頭腦不再是虛無缥缈的印象,而是真真正正他曾經曆的過往。
他的記憶是沉沒海中的大地,偶然有一塊島嶼浮出水面,雖然跟自己現在擁有的那些遙遙相望遠的沒邊,可這讓他意識到那些記憶的的确确就是屬于他自己。
他似乎不能再像從前那樣逃避,用割裂的眼光去看待自己跟伊諾·特裡斯維奇的關系,認為過去滿是功績跟榮耀的神匠伊諾與卑微且一無所知的何塞無關。
這讓何塞開始變得需要摻雜另一種感情去繼續他的現在,也同樣打亂他的步調。
為什麼偏偏想起的是那三個人互贈信物的時候?天使之血吊墜成為曆任教宗在天使注視下交接權力的象征,博納塞拉家族代代相傳的族長信物早已沒人知道它的來曆,而那個誓言——也用伊諾的鮮血跟下場畫上休止的符号。
如果故事僅僅終結于驅逐惡魔的那一刻該有多麼美滿,奈何隻要世界不滅,時間便不會停擺,也就注定讓那些人的繼承者繼續譜寫剩下的空白。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非常不喜歡。
回到海崖石屋,原本何塞給兩人熱好的晚飯已經涼了,隻有香草茶還在炭火上咕嘟着泡泡。米迦爾搶下一盤冷掉的塔餅溜進房間,準備徹夜研究迷失海濱惡魔的異常狀況,把客廳留給何塞與弗林特,但這個好心的舉動并沒有換來兩人立刻的交流,何塞抱着膝蓋把自己陷進單人沙發的軟墊中,弗林特坐在對面,不動聲色,等着何塞先開啟話題。
他半天等來何塞的第一句話是:“你先吃飯。”
弗林特轉而看了眼桌上的晚餐,絕大部分都是弗朗西斯臨走前留下的半成品,隻要稍一加熱就是美味菜肴,目測何塞可能貢獻了其中一碗沙拉,畢竟把青菜切切拌在一起的工作量和技術含量着實不高,沒做過飯的也可以做到。
米迦爾把最方便攜帶的塔餅整盤子順走了,弗林特隻能重新熱菜,就着燙口的香草茶風卷殘雲地吃完,回到客廳。他在何塞坐着的沙發前蹲下身,輕聲說:“我吃完了,你要檢查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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