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被打開又甩上,腳步聲逐漸接近,紀荭想爬起來,但剛才那一跤摔得着實不輕,她的腳踝大概是扭到了,鑽心地疼。隻能用雙手撐着往前爬——但車裡的人并沒有追打她,恰恰相反,紀荭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她聽到的是高跟鞋敲打地面的清脆足音。
她不動了,元黛把她扶起來,簡佩也從樹影裡走出來,邊走邊解開手腕上的麻繩,“人沒摔壞吧?”
紀荭擺擺手,把重心放在好的那隻腳上,踉跄着回去找自己的鞋,她摔倒的時候飛出去一隻。人确實是随時随地都可以學到新東西,這一次之後,如果她還要赴秘密約會,紀荭一定會穿運動鞋。
“車是哪裡來的?”
她擦了一下臉,臉上有泥,也有一些輕微的刺痛感,可能流了一點血。
“找朋友借的。”元黛說,扶她到長椅上坐好,拿起鉑金包翻了一包酒精濕巾遞給紀荭,她真是什麼都準備好了。“你要喝水嗎?”
紀荭擺手示意不要,但元黛還是遞給她一瓶水,紀荭拿起來盯着它看了一會,擰開喝了一口才覺得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她鎮定了一點,拿濕巾擦擦手,被酒精刺激的一皺眉——她手掌破皮了,膝蓋肯定也一樣。
她的兩個朋友默不作聲地在她身邊坐下來,誰都沒有說話,隻有那輛黑色馬自達的車燈照亮着她們,過了一會兒,燈也熄了,樹林裡登時陷入了一陣昏暗之中。
就在燈熄滅的瞬間,紀荭行動了,她向元黛的方向狠狠甩出一記耳光,但元黛反應很快,一扭身躲開了,紀荭正好借着勁兒撲過去,她使出渾身解數,又是踢又是打,就像是小時候在村裡打群架一樣,什麼都當做武器,牙齒咬、扯頭發,怎麼狠怎麼來。
簡佩驚叫着過來分開她們,可光線實在太暗了,她也很快被卷進來,三個女人在地上打成一團,紀荭當然是最弱勢的一方——她實在太瘦了,大病初愈,最近也睡得不好。
39歲,不再是意志力可以催動腎上腺素的年紀了,不到一分鐘她就一陣一陣地眩暈,簡佩擰着她的胳膊——她的勁兒比元黛還大,大概是抱孩子練出來的。紀荭隻能喊,“不打了不打了。”
“冷靜下來了?”簡佩松開手,三個女人在地上先找自己的零件,紀荭說,“我表飛了。”
那是一隻很貴的手表,大概要100多萬,元黛意識到的不是價值,她先問,“表裡沒竊聽器吧?”
紀荭氣得又想打她一頓,“沒有!這是機械表,裝不了竊聽器,有磁場會走不準的。”
“那找到大概也廢了。”
說是這麼說,元黛還是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在草地上照着,簡佩穿好自己的鞋,跑到水泥路上撿回來,“飛出去了。”
元黛的鉑金包也毀了,鳄魚皮上壓了一大片青草汁,這種包一旦染色基本救不回來,紀荭掃了一眼,本能說,“我給你一個微信,修複做得比原廠還好,關鍵是快,就是貴一點,得花錢。”
這對話太日常了,有那麼一瞬間,好像大家都回到了過往,但又同時在下一刻清醒過來,都有些尴尬,元黛講,“那個微信,你給過我的,我有了。”
紀荭點點頭不說話,低頭檢查指甲,簡佩拉了一下她的袖子,輕聲說,“阿荭,這是我們問你的第二次。”
問的是什麼,不言自明。這是她們說服紀荭的方式,要說的都在過去幾天說完了,這也并不是虛言恫吓,如果格樂素控不住,格先生有很大可能提拔Simon,而Simon當然有許多動機把這件事全部推給紀荭,謊話就是要九真一假才能騙人,萬一格樂素翻車了,她會怎麼樣,答案早在紀荭心裡了。
“但東西确實已經交上去了,另外,曲琮媽媽覺得自己被跟蹤也是真的。”元黛補充說,“隻是我們覺得也許和Simon關系不大罷了。”
“……未必。”
紀荭知道簡佩和元黛驚訝地打量着她,但她不想陷入任何一場眼神拉鋸戰裡,這兩個字說出口之後,她突然一陣虛脫,閉上眼靠着椅背說,“也可能是他——我會注意曲琮不是沒原因的,曲家在Simon留給我的名單上。”
“噢。”元黛明顯愣了一下,但沒有再問,隻是若有所思地說,“曲琮應該不知道這件事。”
曲琮當然不知道,紀荭也沒能再抓到曲家什麼小辮子,Simon留給她的把柄已經過去了十多年,早已過期。但這些紀荭并不打算透露,她還在興奮後的疲倦裡,但已開始本能地掌握更多主動,她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們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
“但我們知道的事也有很多,而且已經分享給調查組了。”元黛靜靜地講,“今晚的事,即便不發生在你身上,也很有可能發生在我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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