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和牧人(第一則)
一
深冬嚴寒,萬物凋零。
一隻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的山羊偷偷溜進了牧人的羊舍。
它搶奪牧人那溫馴綿羊們的口糧——因為有兩隻尖角做武器,綿羊都不敢與它争奪。
牧人聽到自己羊舍裡“咩咩”的混亂,就進來查看。發現有隻野山羊混在自己的羊群裡,就立刻用繩子把它絆倒捆牢。
“竊賊!小偷!”牧人憤怒的叫喊,他想用拐杖敲斷山羊的羊角。
“且慢!”山羊無辜的大喊,“你為何要敲斷我的羊角?難道就因為我嚼了幾口你的幹草?比我先在這裡的這些家夥,它們為什麽不接受懲罰?”
“因為它們供給我潔白的羊毛!”牧人咆哮。
“那我同樣可以供給你純白的山羊奶!”山羊為了活命拼死掙紮,“想想吧,你隻是損失一點硌牙的幹草,而得到的卻是成桶的鮮奶,甚至是奶酪!”
“……”
牧人的心活動了。
為了防止山羊逃走,牧人用一根草繩拴住它的脖子,把它拴在飼料槽上。
可是山羊還是逃走了,臨走還拉翻了飼養槽。
第二天早上牧人發現時氣的直跳腳:
“不講信用的東西,簡直忘恩負義!”
二
早上還氣鼓鼓的牧人到了傍晚又喜笑顔開,樂得合不攏嘴了。
因為山羊又回來了——不光它自己回來,在它身後還跟來了體格健壯的山羊群!
“這是…這是怎麽回事?”牧人樂得不知所以。他清點山羊的數目,扒着手指已經數錯了好幾回。
“是這樣的,”山羊向牧人鞠躬,“它們都是我的朋友,在我這兒聽聞了您的寬厚仁慈和樂善好施,所以都來投奔,希望能加入您的羊群——您看怎麽樣?”
“沒問題沒問題,”牧人搓着粗手,樂得鼻子冒泡,“歡迎歡迎,歡迎之至!”
當天晚上,牧人躺在床上依然輾轉反側興奮難眠——沒想到自己會走上大運,憑空得到一大片羊群……照眼下的情況看來,到明年春暖花開時,又有必要增蓋一座新羊舍了……綿羊産毛,山羊産奶,用不了多長時間,賣羊毛和奶的錢就夠開一家更大更像樣的農場了……
牧人越想越覺得神魂飄飄,終于在美夢中打起了呼噜。
三
野山羊們如狼似虎的吞咽着幹草,争奪糟蹋着溫馴綿羊們的口糧。
冬天隻過去了一半,牧人儲存的草料就已經給它們吃了個精光。
牧人急的頭發全白,而山羊們卻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集體“不辭而别”。
在冬季還沒有逝去的時候,牧人溫馴的綿羊們便紛紛因為饑餓而死去。
逃走的山羊們并不擔心。
因為它們相信,很快就能碰到另一個愚蠢的牧人。
……
基本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如果有,那也千萬别去接——因為那沖擊力可能是你無法承受住的,會把你的雙手壓斷。人呵,還是要腳踏實地,保持清醒、冷靜,這樣才能保住現在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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