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天空中的雲彩逐漸增厚,擋住了原本明亮的圓月,光線暗了下來,使得原本就暗的胡同更是黑如鬼域。
姬無用和承琪來到阿爻那扇斑駁的大門前,他上前拉住門環敲了五下。
三長兩短。
隔了很長時間,門“吱呀”一聲打開,露出微弱的光,阿爻手裡拿着燭台,照着站在門前的兩個人,啞聲問道:“大半夜的,什麼事?”
“爻哥,是我,姬無用,可曾記得?”
阿爻眨巴着眼睛,朝承琪身上望了幾眼:“此人是誰?”
姬無用道:“此位公子身上有血蠱蟲。”
阿爻猛地将門關上,承琪和姬無用互望一眼,懊惱把話說太早了。
不一會兒,門又開了。
“進來吧。”阿爻在前面帶路,兩人跟着一起進了右手的一間屋子。
裡面到處堆着雜物,但在雜物架子的後面,有一張桌子,上面放了很多的瓶瓶罐罐。
阿爻将燭台放在桌上,轉頭望着承琪:“過來讓我瞧瞧。”
他的臉在陰影裡顯得恐怖,承琪慢慢上前,他眼睛望着承琪下巴上的青紫,一語不發。
姬無用站在承琪身後,心中忐忑。
他對阿爻并不了解,承琪非要來,真是兇險之舉,萬一阿爻對他有所舉動傷了他,自己這條命肯定也要搭進去了。
過了有半盞茶的功夫,阿爻才開口問:“公子是經常這樣?”
承琪點頭:“磕到碰到,或者自己不小心手抓到皮膚都會這樣,嚴重的時候會暈倒。”
阿爻又問:“何時起?”
承琪道:“已有十八年。”他想了下又道:“曾經有三年不在京城,就沒有此症。”
阿爻眼睛一凜:“去往何處?”
“邊關。祁連山下,大漠戈壁。”
“你是何人?”
承琪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阿爻:“老先生能否治?”
阿爻人在陰影中,燭火跳動,讓他的臉在燭光裡顯得陰晴不定。
“為何找我?”
承琪眼睛望着桌上的這些瓶罐,順手拿起一個在手中看。
姬無用緊張地叫道:“公子放下。”
阿爻道:“你是哪家的公子?”
承琪将手中的東西放下,又拿起一個。
“膽子倒是不小。”阿爻的眼睛盯着承琪:“你不用說,我大概知道了。”
“老先生知道?”
“養尊處優卻又去過邊關的,隻有平王的三公子承琪。”
阿爻道:“你中的血蠱蟲确是我所養,但是在二十年前,這蟲子被人偷走之後,我就再也沒養過此蟲。”
“為何不養了?”承琪好奇。
阿爻道:“我與姬先生說過,要養此蟲,需用年輕處子的陰血,這個方法太過殘忍,而且這蟲亦是害人之蟲,所以我不願意再養。”
“取點血如何殘忍了?莫非是要将人殺死嗎?”
阿爻搖了搖頭:“不是這麼簡單的。反正我已經不做此事,公子就不要深究了。”
他突然伸出手摸上承琪的臉,承琪本能往後退去,阿爻道:“公子無需緊張,我觸一下公子體溫。公子是否比常人體冷?”
承琪點頭:“先生說的不錯,我自幼身體寒冷,特别冬天,畏冷卻又耐不得熱,如用火炕則會流鼻血。”
姬無用見阿爻聽着聽着閉了眼睛,便道:“爻哥,你十年前和我說血蠱蟲失竊,那公子身上是不是就是你丢了的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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