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黃大可忍不住打斷了李偌群的話:“此人讓你做的,就是上這條船?”
李偌群點頭:“不錯。”
那人的要求隻有一個,坐上豐煦号,在三月十五的晚上,去乙字六号房客人的房間。
黃大可“咦”了一聲:“他怎麼知道是三月十五?又如何得知是乙字六号房?”
承琪冷笑一聲,黃大可立即明白過來:“船老大有問題。”
梅老大道:“我也是沒有辦法,刀架在脖子上,再說了,那個人給了銀子要我這麼做,我隻是跑一趟賺錢,沒什麼的。”
“你知道他們要殺人。”承琪冷眼望着他:“收了銀子殺人,你知道是什麼罪的。”
梅老大連連擺手:“大人,我可沒有殺人,再說了,我不答應我就要被殺了。這個……做買賣誰都會算啊。”
葉青溪捂着胸口輕輕說道:“公子,黃大人,我們殺了人,該如何定罪自由大人定奪,桂亭該死,我不後悔做了這事。”
李央陽也道:“認了,随大人處置吧。”
阿六(陳留)往前走了兩步跪了下來:“此事是小人一人所為,和其他人沒有關系,求大人放過他們。”
“阿六。”郭得喜叫他:“不用你一個人擔,我們說好的,一起做一起擔。”
阿六轉頭望着郭得喜道:“郭掌櫃,你是個好人,如果沒有人和劉大人,我早已經死了。如今我替主人報了仇,不能再連累大家了。”
說完他朝大廳的柱子沖去,顧加笑眼明手快,一把将他拉住,他掙紮着哭叫:“我大仇已報,死而無憾。”
承琪道:“即使死,你也得說了真相再死。你是如何殺桂亭的?”
阿六道:“如何殺?小人就是拿了刀将他刺死了。”
“人即使在睡夢中,如果被刀紮了,本能地就因為疼痛驚醒,即使是一刀斃命,臉部也會因為痛苦而扭曲。”
承琪走到他面前:“請你解釋,為何桂亭的面部沒有痛苦,反而很平靜。”
阿六愣道:“這個我哪裡知道?”
“你給他蓋臉的絹是你自己的嗎?”
“什麼絹?”阿六一愣。
承琪道:“我在郭掌櫃的箱子裡并未發現同類型的雲絹,那請問你,殺了桂亭,蓋在他臉上的絹從何而來?”
“雲絹是我的。”葉青溪輕聲道:“我殺他的時候,不想看他的臉。”
“你看,葉小姐出來認罪了。”承琪笑道:“我之前審案子,都是不承認自己犯事,沒想到這案子,人人搶着認罪。”
他轉向李央陽:“桂亭久在江湖,身體強壯,力氣甚大,要想殺他并不容易。你當天晚上吃飯時故意和他吵架,葉小姐來勸架,趁桂亭與葉小姐說話之隙,你将蒙汗藥下到了他的酒裡。”
承琪又轉向尤莊:“你在一旁打掩護,故意将身子攔在李少東家和桂亭之間。”
尤莊不說話,隻朝承琪點了點頭。
“當桂亭回到房間藥力發作之後,李央陽從隔壁梅老大的房間與桂亭房間之間的小窗進了他的房間。”
承琪檢查現場的時候,看到桂亭的六号房與七号房的艙壁上有一扇小窗,隻能容一個小孩的身體鑽過。
桂亭睡覺時房間門是鎖着的,要想從外面進入他的房間,這個窗戶是唯一的通道。
對于柔術功夫極高的李央陽來說并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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