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般一來,大半都流到了脖頸裡,并沒有飲下許多,倒是累得莘奴纖瘦的手臂開始微微打晃。那緊閉了半響的蚌殼,終于啟開了一條縫隙,張口飲下了半口湯,飲下後冷冷道:&ldo;鹽放得太多……&rdo;莘奴連忙道:&ldo;下次我做,不會做得太鹹……&rdo;于是莘奴生平可是就算暈死過去,那種燎燒豬皮一般的焦糊味依然萦繞在鼻間。依稀間,仿佛又回到了那驚魂的一夜,男人瞪着被抓捕回來的她,喝過酒而赤紅的眼如同惡魔。他冷酷地命工匠備好了刻字烙鐵,當赤紅的烙鐵印在了自己的肩頭,雖然極快地便移開了,可是依然疼得人眼眶欲裂。她掙開了按壓自己的手,瘋了似地撲向那個剛剛傷害她的男人,用自己的手朝着他的臉上身上狠狠地抓撓。在以前的記憶中,那一刻的男人一直被莘奴有意無意地記成冷酷無情的表情,像看着被烙了印的牲畜一般,望着自己。可是這一次,許是剛剛看到的情形太過觸目而逼真,竟是将早已經下意識忘掉的記憶盡數翻找了回來。當自己發了瘋地大聲哭喊時,那個本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似乎是剛剛從一場可怖的夢境裡醒轉了過來,幡然醒悟般地扔掉了手裡的烙鐵,緊緊地抱住了大哭着的她,嘴裡喃喃道:&ldo;我不是有意的……我方才醉了……&rdo;而她喊的又是什麼?&ldo;王诩,你是我這輩子最痛恨的人!&rdo;當她說出這句話時,在朦胧的淚眼中,似乎看到男人的表情痛苦極了,仿佛那一句話也如烙鐵般印在了他的胸口上……夢境是繁雜而無序的,當莘奴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府宅的卧房裡了。瑛娘貼心地小巾帕沾取了醒腦的藥汁輕放在她的額頭處,這藥汁不僅醒腦而且凝神,最适合驚厥的病患。所以當莘奴倒卧在床榻上又緩了半天,雖然做了半天的噩夢,卻并沒有覺得頭痛,倒是有種緊張多日後,驟然一松的舒緩之感。她想起了昏厥前的那一幕,有些似幻非幻,記得當年被他烙印後,有好幾個夜晚她都是流淚不眠,禱告上蒼,總有一日,她要将這烙身之痛加諸十倍還于王诩。那等幼稚的禱告,最後莫說神明,就算是長大後的自己也是不大相信的,那般城府的男子,豈有俯首于他人面前為奴的一天?可沒想到,這禱告竟然有成真的一天。可是幻夢成真後,卻沒有半點驚喜之感,有的隻是一種說不出的倦意和遲鈍。莘奴又躺了一會,才問詢一旁替她搓手按揉穴位的瑛娘:&ldo;……那囚犯現在怎樣?&rdo;瑛娘輕聲道:&ldo;烙印落了奴籍後,那人就痛暈了過去。邺城令說是奉了魏王之命,要将他填入姬的府宅,于是他被兵卒押運到了府上……可是廉伊大人許是因為怕現在戰亂,府上人口太多,難免浪費糧食,當場是要将他送到人市上用兩串圜錢的價錢賤賣了。不過我看姬對這囚犯甚是關切,鬥膽攔了下來。現在他被廉伊鎖在了院後的柴房裡,等着姬醒後再發落。&rdo;莘奴聽後微微歎了口氣,直覺得還是廉伊體貼懂她。若是那人被廉伊賣了,她倒是可以精心無事了,畢竟自己已經盡了人力,保存住了他的性命,至于被他人買走,隻能感歎造化弄人,需要鬼谷夫子去人市裡遇劫曆練一番。可是現在人就在自己府上的柴房裡,如同狗皮膏藥一般,一時難以甩掉,竟不能心安理得地安躺着了。于是她又躺了一會,輕輕撫摸着小腹,待得氣力恢複了些,這才不情不願地起身,換穿了衣服後,慢慢踱向了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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