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家小說

短暫的幸福（第1頁）

在方鴻漸說腦海裡，即沒有對前段婚姻的批判，也沒有對孫柔嘉的贊美。啥意思呢？如果反思與批評不自由，不能無限接近于生活的話，那麼，對任何人乃至孫柔嘉的贊美都沒有意義，顯得那麼矯揉造作虛無缥缈。

他們在臨時房裡待了兩天，因為方鴻漸的姑表弟兩口子要來，等他們來了再一起進廠。其實，在方鴻漸的腦袋裡，可能不能像結婚前那樣了，那種沒錢就進廠，有錢就在外面逍遙自在，用孫柔嘉爸爸的話說大錢賺不到，小錢又不願意掙。用孫柔嘉媽媽的話說不要整天趴屋裡寫小說，不去打工賺錢。現在窮點不怕，許多人結婚時都窮，人不定啥時候能翻身，隻要好好幹，日子就能好起來。罷了罷了，孫柔嘉更是了得，讓她在家多待兩天，姑表弟兩口子也要出來打工，等了兩天又等兩天，他們仍在猶猶豫豫是去BJ還是南下廣東？最後，孫柔嘉等不及了，就和方鴻漸走了，方鴻漸隻對東莞熟悉，所以就來到長安湧頭，來找豬頭來了。

孫柔嘉來到這裡，就想進廠，用她的話說，她爸爸兄弟幾個，她爸爸是老大，她又是家族裡最大的孩子，骨子裡就有種強勢，有種老大的氣派，不能太懦弱，誰也别想騎到她頭上，她要有老大的表率，用她母親的話說，出來就要賺錢，不能在外面玩。方鴻漸也感覺到了這種壓力，真的。本來方鴻漸的母親并沒有想讓他倆打工，想是兒媳婦懷孕了兒子出去打工，兒媳婦就留在家裡。然而，五月中旬典禮，才過了幾天甜蜜日子，孫柔嘉似乎在這個新家庭裡還不太适應，總喜歡回娘家居住，所以他們也是離多聚少。不過，總體來說還不錯，還算甜蜜。有道是距離産生美，或者說小别勝新婚，新婚時的小别更是一番趣味在心頭，兩個人整天膩歪在一起，反而沒多大趣味。隔幾天方鴻漸就要騎摩托車去一次嶽父母家把孫柔嘉叫回來，有時去叫的時候，難免遇到農忙，留在那裡幹兩天活。在娘家，兩個新人算不得新人了，一起幹活是最有意思的，孫柔嘉也是最開心的，一個挖坑一個丢花生，種完花生去河邊抓魚，河裡的魚被藥了，許多人在那裡逮魚，方鴻漸看見河裡有魚就要往裡跳，孫柔嘉一把拉住她，責罵他說也不問問深不深？兩個人（加起來）也不能夠到底。有時孫柔嘉在家做飯，方鴻漸随嶽父母去地裡幹活，那段時光真的快樂呀，孫柔嘉似乎沒有什麼不快樂。然而跟方鴻漸回到新家，她總是各種不适應，感到陌生，總是呆在屋裡不願出門，過兩天又是回到娘家了。

罷了罷了，方鴻漸一直都是謹小慎微的生活着，就像騎摩托車一樣，哥哥的大架錢江摩托車方鴻漸騎不慣，許多時候騎摩托帶着孫柔嘉走在坑坑窪窪的土路上，兩三米寬的大路滿是車轍，隻有一尺寬或者一條線似的光滑車迹可以騎車，方鴻漸小心翼翼的，總是擔心翻到深溝裡面去，油門大了，摩托一沖一沖的穩不住，油門小了就滅了。孫柔嘉倒是大大咧咧的平坐，似乎沒太大的擔心。有次走在田間草路上，兩邊沒有溝，隻是草太深，還有排水溝，有點大意的方鴻漸還是摔倒了，索性孫柔嘉跳了下來，隻是拎着的一筐馓子……那是三天回門的事兒，孫柔嘉氣的無話可說了。

剛收割完麥子，孫柔嘉就要出來打工，那種短暫的甜蜜似乎嘎然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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