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不能太膽小,也不能太自私,畢竟她不僅是她,她還是喬家人,還是大齊子民。
收到紙條的第二天,喬景以母親生忌為由向陸婉請求去宮中的佛堂禮佛一日,喬景離開金梧宮的理由無可拒絕,陸婉頗近情理地答應了。
不過答應歸答應,陸婉仍是以随侍之名派出了兩位宮人,喬景原也不指望陸婉能讓她在宮中自由活動,是以她從金梧宮謝恩出來,就直接帶着兩位宮人去了佛堂。
大齊尚佛,所以在内廷之外,宮牆之内修有座佛堂供宮中諸人參拜。金梧宮派人提前支會了佛堂今日有人來參拜,所以待喬景從金梧宮步行到佛堂門口時,佛堂已經派了人站在門口相迎。
“阿彌陀佛。”
喬景向僧人斂色一禮,僧人合什還禮,先将喬景引到佛堂禮拜,禮畢之後又将喬景引至小佛堂聽高僧誦念。
喬景為母親聽經,兩位宮人不好跟進去,就守在院前門前等着。喬景跟着那一路為她引路的僧人進到院中,待走到緊閉的門前,僧人一面為她推門,一面向她遞來了個堅定溫和的眼神。
喬景掃一眼遠處,見陸婉派來的宮人正渾然不覺地守在院門口,便向那青年僧人感激地微微笑了笑。
喬景進入房中,青年僧人即便關上了房門守在門口,一個背影佝偻的老僧人盤腿坐在蒲團上背對着喬景一聲聲地敲着木魚,喬景淺吸口氣抑住心中的緊張,輕聲試探向那老者問道:“守深師父?”
守深師父長眉長須,嘴裡喃喃念着經,聽得喬景在背後喚他,卻是不停手上的木槌。
“文殊菩薩坐下供奉的香爐,向左擰三圈。”
守深師父說完這句話就又開始旁若無人地念經,喬景得了他的指引,道過一聲“謝過師父”,即便閃身進入内堂,快步走到文殊菩薩的金像下依言向左擰了三圈香爐。
油燈擰到盡處發出咔哒一聲輕響,喬景身後存放經書的書架随之緩緩移開露出了條地道,守深師父仍在前面巋然不懂地念着華嚴經,喬景望着地道口輕握了下汗涔涔的雙手,步入了地道。
地道裡涼意沁人,喬景不禁打了個寒戰。地道每隔十步點着燈,稱不上多麼昏暗,但前後無人,一條長道又看不到盡頭,喬景聽着自己落在青磚石上哒哒的腳步聲,仍是心裡止不住地發毛。
她悄然捏着裴舜欽送她的那隻鍍銀銅簪,硬着頭皮快步向地道另一頭走,待終于看到扇緊閉着的光滑的紫銅門,方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她從袖中口袋取出進宮前喬用之交給她的鑰匙,插入紫銅門右手邊牆上的鎖眼,用力擰了一擰。
紫銅門縮進兩面地道,光線驟然從上方射入,喬景眼睛已經适應了地道裡燭光的亮度,這下甫得天光,一時間便有些睜不開眼。
她皺着眉頭低頭避光,踏着向上的石階拾級而上,到最後幾級擡頭望向地面,陡然見一雙枯萎衰老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吓得險些驚叫出聲。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待看清那人躺在龍床之上,當即亦步亦趨上到地面跪行到榻前,低頭顫聲道:“陛下恕罪。”
“诏……”
外間祈福的經聲隐隐傳入空無一人的寝殿,榻上那人喉嚨咯咯作響,艱難地擠出了一個字。
喬景心領神會,忙跪着向床邊靠近兩步,輕而清晰的向齊帝背了遍進宮前喬用之教她背下的監國诏書。
齊帝仰躺在榻上,眼睛失神地盯着繡有龍紋的明黃帳頂,喬景背完垂首不語,正覺房中氣氛壓抑得她快要受不住,就聽齊帝斷斷續續地說道:“手……手給……朕。”
齊帝這聲音調模糊奇怪,喬景聽着不明所以,待悄然瞥見齊帝在弓指顫顫巍巍地點着床闆,反應過齊帝是有話要說,忙畢恭畢敬地将手送了過去。
齊帝的手枯痩得好似包着層皺皮的骨頭,他艱難地在喬景手心比劃,喬景在心中默認齊帝寫的字,待齊帝停指後,将筆畫拼成字,再三确認過自己沒有拼錯,方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齊帝道:“陛下說的是,将由岑安岑大人輔佐四皇子打理朝政改為由陸皇後同岑大人共掌監國之權?”
齊帝聽得她此話,渾濁的眸光遽然變得嚴厲,喬景感受到這将死之人身上做為一國之主的迫人氣質,當即吓出了一身冷汗。
天家之事,哪裡容得上她多嘴?
“臣女知罪。”她伏地而言。
“背。”
齊帝的聲音仍是氣短,但此時多了幾分冷酷。
喬景一字一句依着齊帝方才改的地方又背了一遍诏書。
她這回背罷,齊帝面朝天喘着粗氣怔愣半晌,極其費力地将手指指向了正對着床榻的一個書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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