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捉住段景忱的衣袖,高興道:“走吧王爺,我們一起!”
這次宣王殿下沒有不近人情地讓他松手,就這麼任由他拉扯着,一路從别院到了暖池中。
春水氤氲着霧氣,上次來還是偷偷窺探,幾日之隔,便大大方方被王爺帶進來了,站在暖池旁,他笑着,眼睛眯成了彎彎的縫隙。
他挪到段景忱身後,環住他的腰身,臉頰貼在他的背上,軟乎乎地叫:“王爺……”
段景忱呼吸不受控地加重,而後,纖細的手指又繞上他的玉帶,要替他寬衣了。
段景忱一把按住他的手,“做什麼?”
他一怔,無辜道:“伺候王爺沐浴啊。”
“你自己去,本王不與旁人同浴。”
宣王殿下是什麼身份,允許他來此已經是莫大的恩賜,還想一同沐浴?他哪配。
“哦。”失落的聲音,他聽話地松開了手。
果然無情最是帝王家,高興的時候飯要親手喂,走路還要抱着,不高興了看一眼都不給看的,真小氣……
他心裡嘀咕着,面上卻是萬分溫順,段景忱叫他别動,他便乖乖收回了手,開始寬自己的衣衫。
暖池熱氣很濃,肌膚光潔如玉,很快覆了一層水霧。
他不緊不慢地绾上發髻,臉頰也被熏染得微微泛紅。
踩着石階入池水,清波蕩起了池面的花瓣。
下一瞬,融融暖意将他包裹,他舒心地靠着池壁,發出了惬意的喘息。
酥麻入骨的聲音,段景忱站在池邊,明知他是故意的,還是忍不住側目。
白玉肩頭露出水面,沾了三兩片花瓣,花朝節上他扮花神,眼下模樣卻更似谪仙人。
他淺笑着看向段景忱:“王爺真的不來嗎?這裡面好舒服。”
熱氣太重,直叫人呼吸不順。
裝着一副清純模樣,實則又在故意引誘。
從一開始便是如此,他主動得過分,讓人無法不懷疑他是有意接近。
謹慎如宣王殿下,又怎會輕易信了他這樣可疑的人。
極力克制,一再克制,卻還是泥足深陷。
段景忱自是沒有過去,話也沒留一句,轉身便走了。
身後那人瞧見,急忙喊他:“王爺當真不陪我嗎?不跟我說話嗎?我一個人好生無聊啊,王爺,殿下……”
門檻未過,段景忱腳步停下了。
片刻的遲疑後,轉身折了回去。
一雙淡漠的眼眸不往池子裡瞧,他坐在池邊的茶案旁,倒了杯清茶,低頭淺飲。
見他回來了,小棠眉開眼笑,撲着水花來到池畔,雙臂伏在他腳邊。
“王爺回來陪我啦。”
段景忱看他一眼,沒有理,繼續喝茶。
“茶好喝嗎?給棠兒也喝一口。”
段景忱手腕頓了頓,取了空盞,給他倒茶。
“要喝王爺的。”他眨着眼對段景忱笑,“王爺的好喝。”
段景忱沉默片刻,将自己喝剩的半盞茶遞到了他面前。
有手不用,他伏在池邊,仰面輕啟紅唇,等着王爺喂他。
段景忱喉間微動,如他所願,将茶盞送到了他唇邊。
喂的是茶,喝下卻如飲酒,醉了似的,他紅着臉,輕飄飄道:“王爺,好甜啊……”
“方才去了何處?”段景忱聲音極是陰沉。
他可憐巴巴地搖頭。
“為何接近本王?”段景忱繼續逼問。
他沉溺于眼前的溫存,說夢話一般:“我愛慕王爺……”
段景忱已然沒了耐心。
“你覺得本王信不信?”
他委屈地鼓起腮幫子。
“本王給你一夜時間。”段景忱威脅地捏住他的下巴,“說與不說,考慮清楚了,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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