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有道走了,臨走之前在林甯不再流血的手腕上看了看,将空了的白瓷瓶再次放在林甯手腕下。
青有道走之後沒多久,林甯手腕上的那根被青有道靈力包裹的思結繩閃起了銀光。
是若秋雨。
“若秋雨,聽得見嗎?”
思結繩一遍一遍閃着,卻沒有回答。
他同若秋雨之間的聯系斷了。
林甯盯着那閃光的思結繩,看了不知多久,總之思結繩的銀光一直閃,林甯一直看。
這感覺就好比,垂死的病人面前有一顆被玻璃罩住的能夠起死回生的藥。
能看見,卻沒希望。
不知過了多久,手腕上的思結繩卻依舊閃着光,若秋雨沒聯系上自己還在嘗試。
林甯盯着那亮光幹着急,卻沒有任何辦法。
“是誰?”
前方的架子上那個失血過多昏迷的血魔首領離赟醒了過來。
他看向林甯的目光異常平靜,如同幹涸了多年被陽光暴曬後的河床,枯裂,死寂。
聞聲,林甯從思結繩上收回視線看向了離赟,他問道,“十三年前發生了什麼?”
在看到林甯雙眸時,一場大雨的雨滴噼裡啪啦的落下,強有力的砸在了離赟幹涸開裂的河床上,很痛,但這使他痛苦的雨滴裡帶着的水分使得他死氣沉沉的河床變得鮮活。
離赟開口,兩片嘴唇都在顫抖,“你是小燈?”
林甯沒有否認但也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的看着這個因流血過多面色慘白的青年人。
歲月并沒有在這個英俊的男人身上留下痕迹,以至于林甯第一眼就将人認了出來。
但離赟僅憑一眼就認出了離燈,這是林甯沒有想到的。
“你還好好活着……”
離赟視線太過熾熱,他虛弱的身體仿佛突然充滿了活力,眼睛也異常的亮。
林甯輕咳了一聲,無力的晃了晃身上的鐵鍊,鍊條碰撞的悶響聲将離赟從無邊的欣喜裡喚出。
沒有人能比他更懂這聲音的意味,果然在看到林甯血肉模糊的手腕與腕下的白瓷瓶時,離赟怔住了。
活着比死了更難受,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林甯覺得離赟身上剛剛升起的一點活力瞬間就死了。
他怔怔的看着林甯的被匕首劃開的手腕,慘白的嘴唇開合,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水落的滴答聲再次響起,回蕩在整個空間。
林甯去看這聲音的源頭,離赟的腕間。
離赟剛醒,身體裡有了些血,腕間的傷口就開始流,鮮血一滴一滴砸在空了的白瓷瓶中,聲音回蕩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沒事吧?”
林甯皺眉,覺得這聲音比自己流血的聲音還要刺耳。
離赟輕輕的搖了搖頭,目光帶着悲傷,“早就習慣了。”
早就習慣了?胸口仿佛有一塊巨石,壓的林甯喘不過氣來,他深深吸了口氣,聽見離赟問道,“小燈,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知道因為什麼,或許是不對的稱呼,或許是離赟有氣無力的話語,又或者是被這不斷的水滴聲影響了心情。
林甯噌的一下火氣就上來了。
“我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不說說你怎麼會在這裡!是因為你不切實際的夢想還是因為你沒有保護族人的能力!”
似乎沒有預想到林甯因為一句話發了這麼大脾氣,離赟再次怔住了,臉色呈現出一種死人特有的灰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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