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對艾麗娅充滿了失望,董亮仍是固執地等待着艾麗娅的回複。
艾麗娅第一次感受到了無措,她不知道該如何對董亮說自己要離開的真實原因。畢竟有些事在她來看根本就是死結。她無法跟董亮說她那些年因為艾麗絲在部族裡受到的無視和冷落,她無法描述她是如何一次次陷落在絕望的隐忍後而終于決定報複回去的痛苦和釋然……她無法告訴他,即便是他們的相遇,也隻是源于一場始于報複的謀劃。
在這一刻,艾麗娅似乎明白了部族中的那些人,那些和她和艾麗絲有着親密血緣關系的人,她們為什麼會獨獨喜歡艾麗娅了。艾麗娅就像無處不在的陽光一樣,做任何事情都是光明、能被人注視和品評的;而她呢,做任何事都隻能藏着掖着,就連嘗試去愛一個人的時候,背後都可能藏着不能宣之于口的隐秘。
一股悲怆湧入艾麗娅的心間,看着面前還在固執地等待自己答案的董亮,她盡力讓自己笑得看起來明媚些:“離開能有什麼理由啊。想離開就離開了呗。”
艾麗娅頗為鎮定地說完這些話,就想從董亮的面前離開,但董亮卻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看着董亮眼裡的堅持,艾麗娅到底心軟了一些,她的眼裡浮現出一些複雜的神色,似乎有些無奈地說道:“如果一定要說個你覺得可以接受的理由,也不是不可以——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了,我因為艾麗絲的原因和周天有過一段誤會,其實或許不是誤會,而是我有心為之。而且,我和艾麗絲之間也并沒有什麼深厚的姐妹情誼……好了,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了,不管你如何想,同不同意,我現在都要走了!”
艾麗娅話說到中間時還有些傷感,等到将話完全說完,卻已經切換成一副極果決的模樣了。她也确實沒什麼時間了,和董亮之間的一場熱烈的情事進行下來,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之後她又是洗澡,又是被董亮攔下來聊了這麼一會天,眼瞧着鐘面的指針指向越來越往大數上飙漲,她再不抓緊時間趕緊走,等到艾麗絲上船,她恐怕會真的走不了了。
艾麗娅的神情已經完全洩露出她最真實的想法,董亮已經從艾麗娅有些急切的動作,看出了艾麗娅迫切想要離開的念頭。已經到了這麼迫不及待的程度了嗎?艾麗娅就這麼不待見自己?她就這麼想從自己的面前離開?
一個個念頭不斷沖擊着董亮的腦海,董亮的心頭再度湧出一陣陣滞澀,不管艾麗娅最後給出的理由是真是假,他都沒有任何理由能夠再挽留她。既然她想離開就讓她離開吧,一段勉強留下的情感隻會讓彼此都會痛苦。
董亮眼也沒擡得站在了一邊,給艾麗娅讓出了路。艾麗娅趕緊換上了自己來時穿過的衣服,她匆匆地向門邊跑去,手搭上門框的時候,她稍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開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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