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宮尚角處理完公務已近深夜,他想到金複的話,起身開門往上官淺房間的方向走去。
月上中天,皎潔溫柔,輕柔的光華将夜烘托得甯靜又祥和,屋頂上一曼妙女子在月下舞劍,青絲墨染,若仙若靈。
左手執壺,右手指劍,眉間的殺意比月夜更濃。
衣袂翻飛,劍花飛舞,她竟無意間練成了落英劍法第五式——霧裡看花。
上官淺難掩喜色,心情大好,她将劍至于沿邊,起身喝了口酒踮腳往前走,時而擡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輕旋一圈。
宮尚角駐足擡眸望向屋頂上的那抹倩影,那是他從未見過的上官淺的另一面,不是持重端莊的她,亦不是謹小慎微的她,似是身體裡釋放的另一個靈魂,自由灑脫。
他對跟在身後的金複說道,“你下去休息吧。”
“是。”
上官淺揚起手中的酒壺喝了一口,望着近在咫尺的明月歎道,“昨夜山月好,故人果相思,清光到枕上,袅袅涼風時,永意能在我,惜無攜手期。”
她的臉頰绯紅,眼神迷離,已呈現淺醉的模樣,倏然餘光似是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沖他招手,“公——”
話未完,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前撲去。
宮尚角眼疾腳快的施展輕功,攬住她的腰身在中間的沿上站穩,兩人四目相對。
“膽子越發的大了,竟然還學會了喝酒。”宮尚角的語氣頗冷。
上官淺看了她一眼,言笑晏晏道,“我本來就會喝,隻是沒有在宮門喝過,從未被你們發現而已。”
“你這語氣聽起來似乎還有些驕傲。”
上官淺看了眼明月,略有些傷感的說了一句,“一醉解千愁。”
她正要再喝一口的時候被宮尚角搶過,面色冷冽,“是百靈給你的酒嗎?”
“你不要怪她,是我命令她的,你要罰就罰我好了。”看上官淺嗔怒的模樣,是真的醉了,宮尚角蹙了眉心看着她。
上官淺也同樣看着她,臉上卻一點點綻放笑容,她輕輕的擡起食指伸向他英挺的鼻梁,緩緩的從上至下滑過,“公子,你心悅于我嗎?除了我,你還會讓别人陪伴在你身邊嗎?”
宮尚角抓住她的手腕,“你喝醉了。”
上官淺晃了晃腦袋,慢慢的靠近他,眼神裡充滿了委屈,“公子肯定不喜歡我,也不會喜歡我,無鋒利用我設計靠近你,你又怎麼會喜歡一個細作?”
随即她又語帶泣音,“可我沒有選擇,他們說半月之蠅有毒,不聽命行事我就會死。可我不能死,我要活着,活着才能報仇。”
“公子說,無鋒之人何來的情,可我的心早已不在無鋒,和公子相處的那段時日,雖然每天謹小慎微,如履薄冰,可也有我許久不曾體會過的溫暖。”
上官淺在橫沿上坐了下來,單手托腮望月,“那時,我真的好羨慕雲為衫,宮子羽那麼愛他那麼信任她,那麼珍貴的百草萃他說給就給。”
“我也曾想對你坦白,可公子說無鋒的細作要麼被遠徵弟弟用來做藥人,要麼就是被挂在城牆上示衆。”
“也從來沒有人告訴我半月之蠅無毒……”
宮尚角聽她絮絮叨叨的說着,有些出神,直到上官淺拉了拉他的衣擺才回過神。
上官淺仰頭笑着看他,“公子,你坐下,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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