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别放棄我。”
——放棄?
玄甯腦中模糊地閃過了那一日下山除妖時的場景,同樣是被抓住了袍角,可說實話,玄甯已記不清當時盛鳴瑤是何種情态了。
或者說,從前的玄甯,從未将盛鳴瑤放在眼中。
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這個叫盛鳴瑤的弟子,已經入了玄甯的眼。
“玄甯!”
遊隼見玄甯轉身,怒喝道,“你這弟子心境不穩擂台途中當場入魔,險些傷及我兒,如今你又打算将她藏到哪裡去!?”
在場衆人皆是膽戰心驚地看着玄甯,一時倒也未察覺到遊隼此時欲蓋彌彰的惱怒。
不過除了遊隼,一直傻站着的朝婉清也早忍不住了。
同樣身着白衣的朝婉清看着玄甯懷中生死不明的盛鳴瑤,心中暗惱,就連手下都不自覺地幻化出了一朵開得破敗的蓮花。
冥冥之中,朝婉清總覺得自己要失去什麼。
不可以!
這是我的師父!
這麼想着,朝婉清慢聲開口,溫言細語地模樣不知曾迷花了多少五陵年少的眼。
“師父不可大意,瑤師妹如今已——”
“入魔”二字尚未出口,朝婉清被玄甯的眼神牢牢釘在了原地,遍體生寒,不敢再妄發一言。
這樣的玄甯無人見過。
他站在衆人的對立面,勝雪白衣上染上了斑駁血迹,瞳孔中的絕望凝成旋渦,其中沉重的傷痛讓人再不敢多言。
常雲知道今日之事對玄甯的打擊何其之大,隻能長歎一聲:“玄甯,無論如何,盛鳴瑤理應入懲戒堂。”
“……我知曉。”玄甯的視線未曾有分毫移動,仍落在被他抱着的弟子的臉上,“我自會将她帶入懲戒堂中。”
若是往常,玄甯話一出口,常雲便不會追問,他知道這個師弟最是遵守諾言。
可今時不同往日,常雲絲毫不敢大意,對幾位長老傳音了一句“諸位先去正殿等候”後,便跟着玄甯一起,來到了懲戒堂。
茲事體大,萬不能讓玄甯獨自一人,再惹出亂子。
常雲心下歎息,一瞬間仿佛蒼老了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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