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風二“嘩”地一聲又吐了出來,這一次吐的不再是殘渣剩藥,而且猩紅的血。
她盯着那紅,道:“今日之事不可外傳。你們将這處打掃了,隻當什麼也沒看見。”
“奴婢遵命……”衆人驚魂未定。
“是藥三分毒……”白鹭扶起坐都坐不穩的風辭雪,将她往榻上引:“二小姐實在無須這般親力親為。如今前朝大亂,後宮少不了二小姐做主,這個時候,二小姐千萬不能出什麼岔子。”
“後宮不是有尚宮你嗎?”風二扯了扯笑,安慰道:“姑母既将尚宮之位許給了你,我相信,大人一定可以将它打理得井井有條。”
“話是這麼說,可這宮裡,總該要有個主子提領才是。”白鹭這話是真心的,雖然她知道,身邊人都不大看得起她。自己這尚宮之位怎麼來的,大家有目共睹,旁人就算面兒上不說,心裡也都門兒清。
有時她也有悔,總覺得爬上來是不是自己錯了,可轉念一想,誰不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呢?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手到擒來的事。
這一點,白鹭從未懷疑。
堂中風吹得獵獵咆哮,白鹭取了漱口的茶。風二漱着口,将嘴裡未吐盡的血清了個幹淨。
悠然間,她抻頭看向國子監的方向。往日這個時辰,她總能聽到三兩讀書聲,那時她總覺得羨慕,羨慕男兒們還有書讀,更重要的是,她還能時不時見到那個人。
而如今,讀書聲斷了,人也不在了。風二捧着熱湯,聽偶爾傳出的雀鳴,感覺四下更空了。
……………………
“師父,我們還要被關多久呀?”小春生靠在牢房草垛裡,關了這麼些天,他瘦了整整一大圈。
另一頭的柳穆森唉聲道:“合宮驚變,沒人想着我們呢。”
“可是師父,我想吃肉。”春生委屈,“我已經好幾天沒吃肉了,牢房裡的飯菜好難吃,都是些爛菜葉子馊米飯,壓根就不是人吃的東西。”
“傻玩意兒,如今我們能活着就不錯了。”柳穆森翻了個身,抓了抓虱子,道:“我告訴你,肉都沒意思,想知道這宮裡什麼最好吃嗎?那得是禦膳房的芙蓉酥,那才是天下一絕。肉算得了什麼,做來做去就那麼些花樣,芙蓉酥可不一樣,咬上一口,滿嘴流油……”
說着說着,師徒二人皆淌了不少口水。
牢房門霍然大開,領頭人托着閣老的手,緩緩入門。春生眼尖,一下子便看到他手上提着的食盒,隔着老遠,他都能聞到那燒雞乳鴿的香味。
風閣老慢聲細語道:“太後感念二位辛勞,讓我為二位送來吃食。”
柳穆森大喜過望:“奴才卑賤,何須勞煩閣老親自來送。”
閣老大手一揮,示意旁人将食盒打開。春生拉長脖子看了一眼,果不其然,裡頭盡是些美味佳肴。
“這壺酒,是我私賞你們的。我珍藏了許久,舍不得喝。”閣老從袖中掏出一個裝飾精美的酒壺,遞給了柳穆森。
“閣老有心了……”柳穆森連連磕頭,看着身後春生一個勁兒地吞口水,忙道:“還不謝恩?!”
春生趕緊磕了個頭。
“行了。”風閣老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既然東西送到了,那我也不多留了。太後說,你們且先住着,待她過段時間把病養好了,自然會放你們出去的。”
“奴才謝太後不殺之恩!”師徒二人異口同聲。
閣老滿意一笑,幽幽飄出了牢房,眼見快要走到門口,方才道:“無論等會發生了什麼,你且記住,管好自己的嘴巴。”
“屬下記着呢。”領頭人點頭哈腰。
“旁人也就算了,尤其是你們那位傅侍郎,生性刁滑敏銳,最是難對付的。李尚書那邊,我自會尋個由頭,太後那裡,我也會安排妥當。”
“閣老辛苦了,隻是……”領頭人難掩困惑,“隻是屬下不懂,閣老何苦要與兩個太監過意不去?”
“兩個太監?他們連風二都敢觊觎,怎麼甘心隻做太監?!”
閣老面色一凜,轉身看向别處,道:“我風家舉世顯貴,怎能和這種腌臜貨色染上關系。顧風大婚橫遭變故,風二已成棄婦,滿蔺都的勳貴視她為笑柄,更因為有了柳穆森二人,風二清譽岌岌可危。在事情還沒有發酵之前,我必得竭力除之,風二必得和從前一樣,純淨得不容一絲亵渎,如此,才不辜負我與太後多年的栽培。”
閣老歎了口氣,起步走出诏獄。
天邊雲愈來愈濃,到最後,太陽被全然掩去。
他望着陰暗天色,喃喃低語道:“她是大遼造的神,若是連神也墜落凡塵,那這國,怕是真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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