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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不眠之夜（第1頁）

書堯是奉了父皇的旨意，想到東方珺那裡探望一下，順便問候東方海夫婦的，沒想到，他卻在無意中，聽到了東方珺兄妹倆的對話。

東方玥離開之後，他對問候一事也沒了心情，恹恹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也沒掌燈，就靜靜地躺在床上，心裡百感交集、五味雜陳:

雖然父皇從不把兩個皇姐作為權力交換、國家利益的犧牲品，但是卻輪到了自己，或者真的如東方兄妹所說，有責任有義務；不過這一點，他和東方玥的想法倒也一緻，生在皇家，享受終歸是有代價的，好在父皇給他選定的将來的皇後，自己也不是不喜歡，玥兒公主貌美如花、聰明伶俐、足智多謀，應該是自己的好伴侶好幫手。此為一喜。

皇後竟是自己的生母！此前隐約聽宮裡的人議論過他和書恩的身世，父皇不說，他也不問，或者說，他也不敢問，他害怕那個是他承受不住的結果～父皇沒有嫡庶之分，但将來肯定有嫡庶之别；長大以後，尤其是加入冷月之鷹以後，他也就想明白了，他總覺得父皇應該有自己的考量。此為一驚。

他和書恩一起長大，如今知道了不是一母所生，但兄弟的情誼還在。現在戰事緊張，書恩卻在邺京阻攔援助之友，這是在公然違背父皇的旨意，很有犯上的嫌疑，将來如果父皇追究的話，書恩會逃過這一劫嗎？此為一憂。

書恩這樣做，斷不是他自己一人所為，他沒有力量，也沒有膽量，肯定有人在他的背後指使，或者做他的後盾，被人當作利用工具，下場會很慘，書恩真是太傻了；而且，現在邺京的安全和穩定，不得不讓人害怕小人作亂的後果。此為一恐。

怪不得今天父皇在接到京城的來信時，臉上滿是焦慮！

但是，他最擔心的還是書恩。小時候兩人一起習文練武，隻不過書恩一看到書本就頭疼，經常以各種理由逃避太傅的責罰；年紀漸長，自己除了舞刀弄劍，最愛跑到父皇的禦書房看書，父皇也經常不厭其煩地教導自己，不管是政令的實施，還是兵法裡的計謀；可是每次書恩都借故走開，去往習武場。父皇也隻是笑笑不說話，偶爾實在忍不住，隻是歎口氣，低語“命該如此！”

是不是從那時起，父皇就看出了我們的不同？

後來加入冷月之鷹，真地感覺自己的武功不如别人，父皇卻私下讓兩位孫大人監督自己練習。那段時間，很累，卻很充實。有時他偷偷地問，為什麼父皇沒有讓書恩也加入進來，父皇隻說了一句“貪婪的人難以擔當大任。”就再也沒有了下文。

最初不明白父皇話裡的含義，直到有一次，到了書恩的寝宮，撞見他克扣太監的月銀，看自己進來，趕忙掩飾說，是太監偷了錢，想拿去換酒喝，正教訓他雲雲。

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他還看到過甄一輝給書恩送來了什麼東西，還千叮萬囑說不要讓父皇知道！真是笑話，豈止是宮中，就是整個冷月，到處都是父皇安插的眼線，想在父皇眼皮子底下作妖，那不是自找苦吃？甄一輝，父皇早就對他産生了反感，正等着他出錯處理了他；而書恩，作為一個皇子，卻和宮外的人來往密切，讓父皇怎麼對你？

也許就是從這些事，我們兄弟才有了隔閡了吧？父皇說得不假，隻要有斂财的機會，書恩都抓住不放，甚至還想讓大臣給他搜羅各地的珍寶。自己還婉轉地告誡過他，“身為皇子，定要以身作則，否則大臣們哪會安心效忠皇家？”

書恩卻說，“天下就是我們的，沒有我們，哪有他們？”絲毫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也許，對權力的渴望就從貪婪開始吧？但是，權力這東西，哪是你想要就能輕而易舉得到的？嫡庶，永遠是我們邁不過去的坎兒！

胡思亂想着，書堯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就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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