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顔悅還未答,衛顧再次吐了一口血,她想起身将他扶起,可她卻無能為力,城樓太高,下落的力道縱然被他承受了大半,她亦無法毫發無傷。
元昭獻向二人跑了過去,她蹲下身急切問道:“衛将軍,你沒事吧?皇姐,你可有受傷?”
“卑職沒事,救公主……”話未落,衛顧便昏了過去。
元顔悅從他身上爬起來,眼淚漣漣,驚慌失措,她失聲呼喊:“衛顧,你醒過來,你快點醒過來啊……”她又抓住元昭獻的手臂,哀求道,“太子弟弟,你一定要救他!隻要能救他,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元昭獻向四周大喊,“太醫,快傳太醫!”
成非全看到了元顔悅跳下城牆的那一幕,可他離得遠,根本來不及做什麼,眼下他從人群中擠過去道:“殿下,讓卑職來吧,卑職會些醫術。”
“好,你一定要救衛将軍!”元昭獻讓開位置,讓成非全給衛顧診治。
成非全替衛顧把脈,擰起了眉,元顔悅看得着急,忍住渾身的疼痛問道:“如何?他怎樣了?”
成非全放下衛顧的手,對她道:“衛将軍的傷隻怕都在内裡,不可掉以輕心,殿下派人把他擡回去吧,衛将軍需要靜養一段時日。”
元顔悅一聽衛顧傷重,含淚愧疚道:“都怪我,都怪我……”
元昭獻提醒道:“皇姐,眼下不是怪誰的時候,救衛将軍要緊。”
元顔悅淚眼汪汪,看向元昭獻,帶着祈求之色,“人是我害的,将他帶回三公主府,我來照顧他。”
元顔悅自己恐怕都傷得不輕,又如何照顧别人?元昭獻蹙眉,可是想了想,終于還是吩咐人将衛顧帶去了三公主府。
元昭獻心有考量,帶回東宮畢竟不方便,去三公主府,恰好将他兩人一并治了。
元昭獻鄭重吩咐道:“成非全,你一定要想辦法讓衛将軍恢複,皇姐的傷也交托給你了。”
成非全拱手,“請殿下放心,卑職定傾力以赴。”
元昭獻想了想再道:“需要什麼藥材,盡管來東宮取。”
“是,殿下。”成非全揮手,四個侍衛将衛顧穩穩擡起來,元顔悅坐在擔架上,與衛顧一起回三公主府。
元昭獻注視着他們離去,心緒激蕩。
元顔悅跳下城牆的那一幕實在是刺激到了她,她突然意識到,若是換做她,一定沒有勇氣為張玹胤做到這種地步。
這個認知讓元昭獻明白,她愛張玹胤,或許沒有那麼深刻,在生死抉擇面前,她一定會棄了他。
而三公主元顔悅,在鬼門關走了這麼一遭,或許對世間情感有了更深的不一樣的理解,再遇到同樣的事,她是否能珍惜生命呢?
元顔悅、衛顧和成非全都走了,元昭獻一時片刻卻走不了,她需要善後。
元昭獻果斷地下令封鎖消息壓下流言蜚語,雖然知道,這種事是壓不住的,可至少不要往昭元城外傳揚出去。
三公主這一跳沒有死成,後面恐怕會遇到不少難堪的事,可她連死都不怕,活着又算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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