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志輕點頭,飄進茅草屋,躺在榻上,嗅着濃郁的茶香。
藍衣女子執壺,倒出一杯用熱水煮沸的茶水。
陳星志接過她為自己奉上的桂花茶,啜飲了幾口:“她知曉你是我的人嗎?”
藍衣女子輕輕一笑:“她若不知曉,怎會于衆秀女中,挑出我這麼一個其貌不揚的女子?”
陳星志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怅然:“她當真肯與你共享一個夫君?”
藍衣女子調笑:“她若不肯,怎會屢次勸陛下來臨幸我呢?”
陳星志輕搖茶杯:“那……那陛下臨幸過你嗎?”
藍衣女子輕搖頭:“世上的男兒,沒有一個,會同自己不愛的人翻雲覆雨。”
陳星志擡頭,看向窗外那飄着煙霧,覆着雲雪的枝丫:“不!世上的男人多半會為了自身利益,辜負心上人,出賣身體,出賣靈魂。”
藍衣女子湊近他耳廓:“那公子敢和我打一個賭嗎?”
陳星志将茶杯放在桌上,擡眸看她:“賭什麼?”
“就賭陛下會不會因自身利益,臨幸我,辜負顧姑娘。”
他聞言,問許沁:“賭注是什麼?”
許沁沉默了片刻,才道:“賭注是陛下的性命。若我赢了,今後韓子辰攻破城門,你切不可讓他殺害陛下。”
他撲哧一笑:“若姑娘賭輸了,會任由我下毒,折磨陛下嗎?”
許沁攥緊衣角:“會!”
……
雪下得越來越大,沈吟幾乎沒有知覺,坐在微晃的秋千上。
為她撐傘的嬷嬷,對渾身通濕、指尖凍得通紅的她,道:“小姐,陛下對你無一絲情意,是不會來見你的!”
沈吟側頭,看着因寒冷,而縮肩膀的嬷嬷,沉吟許久。
沈吟抓得秋千的手,不由地緊了緊:“嬷嬷,我還想再等等他。”
嬷嬷唉歎一聲,尋來毛絨的鬥篷,披在她的身上,靜靜地,立在一側,陪她等人。
他們等了許久,許久,久到時間靜止,久到大雪離去,久到沈吟凍得快暈死之際,才聽見一陣馬蹄聲。
宋宇勒住馬繩,跳下駿馬,直沖沈吟:“世子妃。皇兄因有事耽擱,讓我來見你。”
沈吟坐在秋千上,雖嗯了聲,卻耷下了眼皮。
他問:“你可有什麼話,讓我說與皇兄聽?”
沈吟顫抖着手,從袖中摸出一個小木盒。
他接過沈吟遞來的小木盒:“這盒中是何物?”
沈吟咳嗽不止:“紅……紅豆。”
“你讓皇兄前來,就是送他一盒紅豆的?”
沈吟搖頭:“我不單是想讓你兄長明我心意,更是想讓他提防皇後挑選的秀女。”
他疑惑地,看向沈吟:“你為何要讓皇兄提防許沁?”
沈吟答:“因為她是陳星志派來,拆散陛下和娘娘感情的人。”
宋宇嗯了聲,攥緊了手中的木盒,駕上駿馬,遠離沈吟。
……
宋淩修披着一頭青絲,着一身黑衣,站在梅樹下。
宋宇捧盒,于門外,窺見被紅梅映得,恍若星光的兄長,不禁微揚了唇角。
宋宇将盒遞給他:“皇兄,這是沈姑娘托我,交給你的紅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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