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苓聞言,靠着牆壁,強忍淚水:“還請俞大人将吾此話————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傳達給陛下。”
俞安面對她憂傷的神色,心生不忍,走到她身側,任雨水一點點砸在自己的身上:“曾有人同我說,感情皆是自傷且傷人的毒品。”
“俞大人,可否幫我辦一件事?”
俞安擱下茶杯,眸光落在顧清苓掌心的藥丸上了:“我為何要幫娘娘辦事?”
她笑着,沖俞安眨了下眼:“因為我知俞大人樂于助人,定會應承此事!”
自她将這頂樂于助人的帽子戴在自己頭頂上,俞安就因舒服,不想摘下來了。
俞安沖她微勾唇角:“娘娘想讓微臣,為您做什麼?”
顧清苓捧着藥丸,問他:“大人,可知這是何藥?”
俞安拿走她掌心的藥丸,湊近鼻間,一嗅,便道:“這是天雷珠。”
“既然大人認識這藥丸,那就煉制一顆專屬它的解藥,交給本宮吧。”
俞安皺眉:“娘娘要解藥,做甚?”
顧清苓啞然呆怔:“糟了!先前因是韓子辰,沒有細想說辭。可俞安沒有那麼好搪塞,該怎麼說呢?”
俞安見她啞口無言,便掐指一算:“娘娘是為了韓先生,才向我索要解藥的吧?”
她莞爾一笑:“大人真是無所不知,怪不得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得到陛下的重用。”
俞安打量紫色的藥丸:“這解藥不難,隻是藥材難得,需要時日。”
她喜不自禁:“太好了!那便有勞大人了!”
俞安将藥丸收入袖中,語氣極酸:“未曾想韓先生竟能牽扯娘娘的喜怒哀樂……隻是不知陛下若知曉您為一個弑他之人,向我索要解藥,會做何感想?”
顧清苓一愣,以為他想談條件,便道:“大人想要何好處,還請直說,隻要我給得起。”
俞安不禁為癡情一人的君王,感到可悲:“我若要娘娘落發為尼,長伴青燈、古佛呢?”
她結巴:“我……我……”
俞安輕蔑一笑:“怎麼?怕了?”
他見顧清苓未語,就厲聲:“娘娘若想為弑君者讨解藥,就得付出代價!”
顧清苓想起那個靠着樹,迎着光,沖自己微笑的少年,就淺阖雙眸,落下一串淚珠:“還請大人在我出家前,将解藥交給我。”
俞安嗯了一聲,撐開雨傘,沖出禅房,立刻登上馬車,回家煉制解藥。
翌日清晨,顧清苓正在房内栉沐盥洗,忽聞一陣争吵聲,就道:“雲兒。你先出去看看,發生了何事,别讓他們擾了寺内的清淨。”
陳雲嗯了一聲,邁出禅房,卻見方洐朝着房頂,大聲嚷嚷:“哪兒來的小賊,竟敢躺在禅房的屋檐上,偷窺娘娘?”
方洐沖他亮起拳頭:“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話畢,方洐在地上撿了一塊石頭,向上抛去,卻技術不佳,未砸到屋頂的人。
陳雲順着石頭的方向看去,卻見身着藍衫的韓子辰翹着二郎腿,躺在屋檐上,沖自己勾唇一笑。
“你在這禅房大聲喧嘩,是想讓所有人知道陌生男子偷窺娘娘一整夜嗎?”
方洐一道不是,陳雲就讓他上檐,将賊人趕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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