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靥如花的她一聲好,韓子辰就盤膝坐在樹下,捧起陶埙,修長的手指搭着埙孔,奏起一曲樂音。
顧清苓微阖雙眸,聽着樂音,從一本塵封已久的舊書上,撣掉書頁上的灰塵,慢慢描繪陳星志的輪廓。
樂曲過半,顧清苓雙眸含淚,輕撫書像上的臉頰。
“公主,你是何時……”
陳星志話至一半,她就失聲痛哭:“我多想一直待在你身邊啊。”
韓子辰一停奏吹埙,她就被風刮出了舊書。
捧着埙的韓子辰,悠忽擡眸看她:“公主,是我的埙樂太難聽才導緻你落淚,還是此埙樂讓你觸景傷情呢?”
她揚唇一笑:“先生的埙樂甚是好聽,好聽到讓我想日日聽。”
韓子辰聞言剛紅了耳朵,她就指着天邊升起的紅霞道:“時辰不早了,還請先生送我回寺。”
韓子辰輕輕牽住她的手:“那我們走回去吧。”
這條路熙熙攘攘,韓子辰卻期盼沒有盡頭。所以他就牽着顧清苓的手,慢吞吞地走回靈隐寺。
坐在屋頂上的俞安,手持一盞清酒,茫然地望着寥無星辰的夜空。
“所以,你從未想過了卻心事後,去過怎樣的生活?”
馮太後的這番話反複地,盤旋在他耳側,勾得他愈發堅定守護宋淩修的決心。
韓子辰一行至廟門,坐于屋頂的他就甩給韓子辰一瓶解藥:“我既給了他解藥,還請娘娘信守承諾。”
韓子辰拈着瓶子,問她:“你承諾他什麼呢?”
顧清苓放開被他牽着的手:“無論承諾他什麼,我都沒有委屈自己。”
俞安将一盞酒,盡數灌入口中,而後擦了擦唇角,說:“看來韓先生很閑,閑到忘了自己身負血債,身中劇毒,跑來這勾引娘娘了。”
韓子辰怒氣沖沖地躍上屋頂,一把揪住俞安的衣襟:“你别胡說八道!我從未有過勾引娘娘的心思!”
俞安輕輕地,點着他的心口:“先生,消消氣嗷。”
韓子辰哼笑一聲:“看在你給我解藥的份上,我就饒你一命!”
俞安一道:“後會有期!”就消失在半空了。
……
自晚膳後,宋淩修就一手托着奏折,一手握着朱筆,對批閱南方軍情一事猶豫不決。
忽而房門吱呀作響,辛夷急沖沖地撲向禦座:“啟禀陛下,宮……宮外有人傳來口信。”
坐在禦座上的宋淩修,問:“是何口信,讓愛卿慌成這樣?”
辛夷定了定神:“宮外忽有人來報,靈隐寺清修的皇後娘娘于今夜落發。”
宋淩修甩了奏折,怒盯辛夷:“誰給她的膽子落發?說!是不是宋宇讓母後威脅她,落發的!”
辛夷吓得撒了一地的尿水:“奴……奴才不知。”
宋淩修沖出房門,大喊:“備馬出宮!”
而顧清苓雙手合十,跪坐佛堂,凝視面前慈祥悲憫的釋迦佛像。
身後手握剃刀的廣亮大師,遲遲不肯上前為顧清苓剃去三千青絲。
濟公撥着佛珠,問她:“施主為何落發?這凡塵俗世、紅顔韶華都已甘心摒棄呢?還是有難言之隐,想逃避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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