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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頁(第1頁)

程尉的舉動總是會戳中程甯的心底深處,讓程甯很多時候都有種”這孩子明白自己在想什麼”的錯覺,讓經曆了太多的程甯越來越在乎他,很多時候,程甯甚至都分不清,到底是程尉離不開他,還是他離不開程尉了?

但是,不管怎麼樣,程甯都知道,現在是時候做出改變了,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尉兒……”程甯輕柔的喚着程尉,将他抱在懷中對他說着:“你現在長大了對不對?”

小小的程尉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平常這樣的問題,他都是開開心心的回答着,但是今天卻是默默的點頭,小聲的回答着:“嗯……”

“那……”程甯看了一眼對面的許尋,對程尉試探的說道:“爹爹現在讓你去跟這位前輩學習一些本領,你……願不願意?”瞬間,程甯就感覺懷中的小小人兒身子僵硬了些,就連摟着自己脖子的雙手也緊了緊,程甯本來就很忐忑的心裡一沉,已經做好了程尉大哭大鬧的心裡了,因為在他看來,程尉是肯定不會答應這樣的事的……

然而,屋子裡在片刻的沉默之後,程甯詫異的看着懷中看了看對面許尋,又低頭好一會,最後才擡起頭望着自己的程尉,讓程甯意外的是,程尉小臉上沒有要大哭大鬧的痕迹,隻是眼中有些霧氣,貌似心底很掙紮也很小心,但還是對程甯低聲的開口問道:“爹爹……希望我去嗎?這、這是爹爹想要尉兒做的事嗎?”

“……”那張小臉上的小心期待,看的程甯心底都疼了,但為了程尉,程甯還是狠心的點點頭,擡手撫上他稚嫩的容顔,溫柔的說着:“尉兒還記得我們有一次在草叢裡看到的一窩小鳥嗎?”看着程尉點點頭,程尉勾起溫柔而不舍的笑意:“雛鳥總有一天是會長大的,總有一天是要離開鳥巢獨自去翺翔天空的,爹爹能跟你在一起一輩子,但是爹爹無能卻不能護着你一輩子,所以,隻能在你能獨自翺翔天空之前,讓你擁有在以後的歲月中,不被風雨,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敗的本領,所以……”程甯的聲音有些輕顫:“爹爹,希望你能去!”

程尉在這一刻将程甯看自己的模樣,深深的刻進了他的心底深處,刻進了他的血中,肉中,刻進了骨子的最深處,這成了他此後乃至一輩子都忘不掉的一幕,這一刻懵懂的他明白了一件事:他是為這個人而活的,而這個人是他最重要的人!

比程尉他自己的性命還重要的人。

“好!”程尉重重的點頭,宛如發誓一般的對程甯說道:“我答應爹爹了!”

程甯在那一瞬間,莫名的有種刺痛,好像,他失去了什麼東西,直到很久之後,程甯反應過來了那是什麼……

——後悔。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讓穆晉幹也有些詫異,但是許尋卻是很開心,直接省去了什麼正兒八經的繁複拜師的禮節,就讓程尉叫他師傅就完事了!

而後,許尋還是看在程尉年幼的份上,答應讓他幾天就可以回來一次,程尉這才開心了些。

但是第三天,程甯給程尉收拾好東西之後,還是帶着簡單的拜師禮,坐着穆宅的馬車,送程尉親自到許尋家中,看到許尋家,這個從現在開始不知道以後會生活多久下去的第二個家,程甯發覺跟穆宅相似的地方還真是多,最大的相似之處就是,都是有錢人家的擺設!

是的,程甯從穆晉幹哪裡了解到許尋據說曾經是什麼隐士高人的徒弟,但是很厭倦打打殺殺,于是就跑到這裡來隐居了,至于為什麼會特别有錢,這點穆晉幹倒是沒告訴他,隻是說,江湖上的事你不用知道。

程甯也沒多追問,隻是得到穆晉幹的肯定許尋是高手,而許尋好像對程尉的體質十分滿意,覺得他很适合習武,所以他不想錯過一個可以塑造的好苗子,知道這些之後,程甯也就放心了,至少不會讓程尉虛度年華!

程甯告别許尋跟程尉的時候,看着程尉忍着不哭出來的樣子,程甯也心有不忍,但這是為了程尉的将來,他不得不狠心!

隻是身邊再也沒小小的人兒鬧騰,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沒有軟乎乎的身子往自己懷裡蹭了,程甯反而還不習慣了,就連早上也醒來的很早,身邊安靜的讓他再也睡不着。

于是,為了讓自己适應程尉不身邊的日子,程甯更讓自己忙的閑不下來了,跟下人一起沒事去鋤草,去廚房做飯,去整理灰塵很厚的倉庫,去幫懶的每天都神出鬼沒的師傅晾曬很多珍貴的藏書……

轉眼間五六天過去了,程尉依舊沒回來,程甯忍着要去看他的心,不過許尋倒也是貼心,讓人帶話回來,說開始最好能時間長一點才讓程尉回來一趟,因為程尉本來就年幼,容易散心,而他現在就抱着隻能練好了才能見到爹爹的強烈願望,正是專心的時段,若是松懈一下的話,隻怕這幾天全部白費了……程甯也理解了,并沒有讓下人帶話回去打擾程尉,自己在穆宅也更是努力的幹活,幾乎讓人忘記了,他是穆宅少主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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