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怒急沖沖趕到縣衙,王縣丞正滿臉冷汗應付上位坐着的墨衣少年。
新上任的縣令大人尋聲看來,冷聲道:“何事喧嘩?”
王子安一見那少年,滿腹的哭訴怨恨盡數卡在喉口,整個人都憋得通紅。
王夫人跟着縣丞在南甯鎮呆了十餘年心養野了,沒見過那少年自然不在意,對于這新上任的縣令也絲毫不放在眼裡,徑直朝王縣丞哭訴道:“相公,你要為安兒做主啊!我們家安兒被個賤丫頭砍斷了手指,你快派人将她捉回來給我們安兒報仇雪恨!”
王縣丞看見家中唯一的嫡子被人砍斷了手指,自是怒火中燒,隻是眼前還有更大的麻煩等着他。
他使勁兒朝那沒眼見的蠢夫人使眼色,都沒能阻住她滔滔不絕的話術,頓時抹汗朝墨衣少年讪笑道:“賤内不懂規矩,還望大人别放在心上。”
衛宴時瞥他一眼,淡聲道:“王大人還是先想想這賬本是怎麼回事吧。”而後轉眸似笑非笑看向底下二人:“縣丞夫人不妨和我說說是哪個膽大的人欺負了你家兒子,我來替你們做做主。”
王縣丞頓時閉上嘴。
王夫人見自家向來高傲的夫君都對他低聲下氣,氣勢瞬間跟着落了下來,她低眉順眼抹淚哭道:“大人有所不知,今日我兒去茶肆品茶被一個不知來曆的小姑娘砍了兩根手指,這日後可讓我兒怎麼活啊?還望大人替我們家安兒做主,将她那個丫頭片子抓捕回來!”
“哦?”衛宴時挑眉看向不敢和他對視的男子:“真有這事?”
王子安腿一軟,險些又跪了下去。
“當真!”王夫人不知兩人之間的暗潮湧動,見他追問還以為他答應給他們做主,半舉起自家兒子的斷手,恨聲道:“大人你看我兒的手!那個丫頭片子當真不知天高地厚,就該抓回來好好教訓教訓一二!”
衛宴時盯着他的斷指若有所思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生如此血腥之事,這南濘鎮是該好好治治了,王夫人想要怎麼個教訓法?”
江湖殺手在眼皮子底下做行俠仗義之事,這縣衙的捕快竟是一點都沒察覺到,合該修整了。
王子安小心擡頭,見他神色不似作假,完全沒問那丫頭是誰,心下悄聲舒了口氣。
王夫人一見那斷手心中的怒恨就蹭蹭往上漲:“當然是抓回來抽筋扒皮,再賣到勾欄院裡去!”
衛宴時冷臉:“二位确定這是女子所為?”
自認為自家兒子什麼都好,不會撒謊騙人的王夫人肯定點頭:“确定。”
“你呢?”衛宴時沒什麼表情地看向從始至終就躲在大人身後的男子:“也确定?”
被他盯住,王子安簡直想哭,手上的痛遠不及心裡上的恐懼。他哆嗦着嘴,毫不猶豫将王夫人賣了:“不、不确定……”
“啧。”衛宴時輕笑一聲,看向俞瑾:“看來這事有隐情啊,俞大人。”
俞瑾自然也看見了王子安那斷指處的不同尋常,心中明白這是要徹查的意思,招手讓守在衙門的幾個捕快去打探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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