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亭妤的懷疑其實不無道理:雲夢城裡張良前後變臉,害得她和荊轲好一頓折騰,如今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對人的防備心空前高漲。
更何況,虛林這裡,看起來一副自給自足的模樣,好像并沒有什麼需要外人幫忙的地方。
“到底是什麼事?”商亭妤不依不饒起來,停住了腳步,一副“你不說咱就不走了”的架勢。
神木面露尴尬,欲言又止,末了,心一橫,閉着眼睛飛快地說道:“其實是我們長老要舉辦祭典,希望能多幾個其他種族的賓客前來觀禮。”
“這有什麼不好開口的?”商亭妤十分意外,不就是來參加典禮湊人數嘛,哪有什麼難以啟齒的?
神木露出了一個禮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緘口不言了。
商亭妤心裡立馬咯噔一下,該不會是要拿他們幾個外族來當典禮的犧牲吧?于是她再次止住了腳步,還一把拉住了阿古朵和球球,警惕地問道:“我們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哎呀哎呀!你想哪去啦!我用我的生命向你們保證,你們會受到熱情的款待!全須全尾地離開虛林!”神木總算明白了商亭妤的擔心,指天發誓道。
言語間,一行人來到了神殿,隻見眼前的建築物高大古樸,庭院裡古樹參天,草地茵茵,一派甯靜祥和。
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商亭妤隻覺草木清香萦繞鼻尖,身心都平靜了下來。
“祭典馬上就要開始啦!”神木引衆人入座,便匆匆告辭,安排其他事宜去了。
商亭妤和阿古朵兩人四下打量了一下,便開始交頭接耳:“這裡看起來好有靈氣!”
“對呀對呀,這個果子露,喝完我覺得自己的法力都變強了!”阿古朵對手邊的果子露贊不絕口,一口接一口,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你看看這周圍,怎麼不見其他賓客?”商亭妤憂心忡忡。
“那我就能喝更多的果子露啦!”阿古朵反而拍着手笑道。
“你确定虛林裡沒有危險嗎?”
“不會啦!要是有危險,咱們也不會認識了,早在我第一次進入虛林時就遭遇不測了。”阿古朵一副樂不思蜀的模樣。
突然,一陣鼓聲響起,一個長者身着綠袍,出現在祭台上,聲如洪鐘地宣布:“本次虛林祭祀大典,正式開始!”
神木攙扶着一位看起來就德高望重的老者上台,畢恭畢敬地引領他站定,又躬身退到一旁,疊着手侍立。
老者清清嗓子,開始發表演說。
商亭妤津津有味地聽着——雖然老者吐詞含糊不清,聲調更談不上抑揚頓挫,完全是成功演講的反面案例,但是還是那句話,來都來了,不如就當做一次采風,觀察一下虛林祭典的流程和内容。
漸漸地,商亭妤就坐不住了,雖然老者吐字不清,但她也聽明白了,這個又臭又長的演講,主要内容是控訴人類的暴行。簡而言之,演講主題可以概括為《論千年古樹的倒掉》。
作為在場唯一一個心智成熟的人類,商亭妤覺得自己正在面臨一場種族滅絕的控訴,而她就是那個被指控的罪魁禍首。她越來越如坐針氈,而老者,仍然滔滔不絕,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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