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見到楊清澤開始就覺得這孩子有些孤僻,這些年來她試了很多方法都不曾真正走進過他的内心。即使是出現在他最艱難的時候,也隻是得到禮貌又克制的疏離感謝。張陽站在院子外,心糾在了一起。落日的餘晖照在高一些的植物上,透過斑駁的樹影又打在楊清澤的側臉上。張陽歎了口氣,迎着少年轉頭一瞬間的驚慌,微微點了點頭。楊奶奶還在廚房裡指揮着阿姨忙裡忙外,就連呆在書房裡的楊爺爺也走出來要給張陽倒他新收到的好茶。張陽一改往日的賢惠勤勞,像是丢了神一般的靠在院子裡的秋千上不知在想些什麼。最後還是楊奶奶看不下去了,讓楊清澤陪她去外面走走等晚飯燒熟。兩個人走在纏滿藤曼的小橋上,誰也沒開口打破這份甯靜。終于,橋對面的小孩哭着要媽媽抱,張陽盯着爬上母親腿部的小孩緩緩開口道:“多久了?”“挺久的”楊清澤迎着張陽驚訝的目光說:“去年十一,我跟他一起去了舟山。”橋對面的小孩終于用眼淚換得樓上了母親的脖頸,現下正樂呵呵的吃手指。張陽有些看不透楊清澤,隻順着楊清澤的目光盯着對面的小孩。“陽姨,我媽就從不抱我。”楊清澤像是想到了什麼,他低低的笑了兩聲:“我以前學走路的時候,她忙着照顧我爸,一年也就回來兩次。等我稍大些的時候,連跑步都會了。有一次就想讓她也抱我,我就假裝摔倒。沒想到力度控制不好,直接扭壞了腳踝。你猜怎麼樣了?”張陽向來注重邏輯,她本來想問學走路的時候你一兩歲,哪裡記得這些。可話到嘴邊,她又覺得再正常不過。以至于最後她開口,卻是問他:“怎麼樣了?”“她當時吓傻了,一個勁的哭着給我爸打電話。結果那邊不接她就一直打,打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挺久的吧。我奶奶找了過來,一把抱起我就直沖醫院。”楊清澤伸手扒弄着橋欄上的藤曼,一臉遺憾的笑着說:“我這些年就是後悔,明知得不到的東西非要去強求。結果想要的沒得到,還躺了幾個月,連她陪着玩幾天的機會都給躺沒了。”張陽記得那次楊清澤的腳傷,葉蔓蔓給她打電話,急的都哭了出來。等到她趕到醫院的時候,葉蔓蔓已經走了。說是打不通楊明哲的電話,擔心出了什麼事就先走了。楊奶奶一個勁的數落葉蔓蔓,自己寶貝着小胳膊小腿容易折的時候都好好的。這葉蔓蔓才帶出去半天不到,就傷成這樣回來,她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楊清澤受傷的腿上,隻在張陽低頭倒水的瞬間發現這孩子盯着門口卻是使勁的轉動眼珠子,像是在把眼淚往回趕。疼了就哭,委屈就鬧。這一直是張陽對小孩子的看法,她也覺得必然如此才是正常。可那一天,她看到的卻是一個又疼又委屈的小孩使勁的憋淚水。這一幕在張陽心裡定格了很多年,如今想想還是讓她想哭。“他經常抱我”楊清澤出聲打斷張陽的思緒說:“在我每次需要的時候,從沒失望過。”張陽懸在眼眶裡的淚水終于克制不住掉了下來,她一邊用外衣的袖子去抹一邊悶聲往橋側方沒有人的涼亭跑去。楊清澤拐到旁邊的自動販賣機上買了包紙巾,然後才走過去找她。“如果你剛就跟上來,而不是去買這包起不了什麼作用的紙巾,你恐怕早就說服我了?”張陽接過他手中的紙巾擦着眼角的淚漬,聲音還是有些抖。“但我想你哭成這樣回去,爺爺奶奶準跟着難受。”楊清澤看着湖面說:“我本意并不是要你難過。”“你不說我也難過”張陽深深吸了口氣說:“那都是事實,不是嗎?”“可是做朋友也行啊,你又不是就算是,咱們也可以改的不是嗎?”張陽捏着手中的紙巾顫巍巍的說:“如果你是别人,或者我是别人,我尚且還能用我平日裡的正常做法說一句沒什麼大不了。可是清清啊,陽姨看着你長大這條路太難了。”她想說你走到今天已經夠難的了,以後找個會心疼你的人戀愛結婚生子,選一條耀眼明亮的大路。這些都是可以用時間來造就的,為什麼非要選這樣的方式?“可是有些人太好了,不想做朋友。做了朋友,那些好就隻能是其中之一,陽姨,我要的是唯一。”楊清澤想了想終于還是說了出來:“其實我一點都不怕你說出來,這些年我唯一有的也就是錢了。我就是那麼沒有骨氣的人,我媽要用錢補償我,我全都收着了。就算是事情說開了,隻要他還要我,我就可以養着他。直到他完成學業,有能力養活自己的那天。我算過了,維持他像現在一樣富足的生活,我的錢完全是夠的。可現在不是時候,我不想害他失去家人。他們那麼好,我不想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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