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家小說

藏家小說>一枕邯鄲+番外 > 第58頁(第1頁)

第58頁(第1頁)

因為是工作日的緣故,公園裡很冷清,隻有一些老人在放風筝。三五個小孩在踢球,草坪上積水未幹,他們的足球襪上都是泥點子。趙邯鄲怕球砸到沈甯,帶着他往人煙稀少的湖邊走。

二米寬的水泥路,邊上種一排柳樹,葉子掉了一半,埋在半枯的青草間。岸邊每隔二十米設有座椅休息,偶爾能看到休憩的行人和逃課的情侶。趙邯鄲和沈甯這樣牽着手是很顯眼的,揣測的目光猶如水波般飄來又拂去。

“要不要歇會兒?”

沈甯搖搖頭,他好久沒走過這麼遠的路。他知道走得越遠,在外面逗留的時間就會越長,便一心一意往前沖。趙邯鄲隻好陪他,兩人往下一個路口走。

前一座椅上坐着個老太太,椅子邊上放了個小推車,裡頭裝滿大包小包的菜,正打開保溫杯啜水喝。趙邯鄲牽着沈甯在她面前大搖大擺經過,被她清清嗓子啐一口唾沫。路上就這麼幾個人,她說得小聲,趙邯鄲卻聽得清清楚楚。

她說:“不要臉。”

很是奇怪。趙邯鄲想。如果我不打擾其他人,其他人為什麼要來打擾我。他從口袋裡摸出一粒薄荷糖塞進嘴裡,硬質糖果被牙齒咬得四分五裂。如果我不在乎你和你堆滿一整個長椅的菜,你為什麼要在乎我和誰拉着手,男的女的關你什麼事,又不是你兒子。

他不确定沈甯有沒有聽見。因為沈甯還是面色如常地繼續向前,趙邯鄲突然停住腳步,沈甯像展開的彈簧,往前一步又收束,他不明所以地望向趙邯鄲的方向。墨鏡上映出趙邯鄲冷峻的臉,他有點陰沉地皺着眉,撥開糖紙,把另一枚雙倍薄荷味的糖塞進沈甯嘴裡,辛辣而涼。

“吃糖。”

是被當成gay比較好呢,還是被認出是瞎子比較好?

趙邯鄲重新拉住沈甯的手,故意将動作放得很慢。他轉臉看向那個老太太,挑起眉,示威的眉角飛揚。老太太瞠目看他,似乎被他的坦白驚了一跳,反而唯唯諾諾避開目光。

要是沈甯不在,趙邯鄲說不定會跑上去嘲諷一番。這種人他見得多了,忍氣吞聲沒什麼用,對付這種人的唯一辦法就是别給他面子。不要覺得他們說的三言兩語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影響,至少趙邯鄲現在心情簡直是差得可以。

他是有過這種經曆的。小時候不懂事,别人說閑話他隻能默默地聽。後來林孤芳知道了,帶着他往街坊鄰居裡一站,冷笑道你們有本事就當面說,隻要不怕我把你們那點子事抖摟出去。平時最愛嚼舌根的幾個大嬸率先作鳥獸散,愛議論别人的往往最不幹淨。

趙邯鄲帶沈甯繼續走,路過老太太時視而不見。一時間路上隻有兩人鞋跟接觸地面的聲音,登登踏踏,很和諧。走過去了,又過了一個坎。人生就像打遊戲,每次戰鬥都能漲點經驗。

湖邊沒有盲道,沈甯走起來艱難。欄杆上落得全是灰,不碰為妙。算起來他們出門也有一會兒了,趙邯鄲問他說:“累麼?”

“要不要回去?”

沈甯沒說話,半長的發被吹得散亂。他摘下墨鏡,眼前一片黑沉,仍是看不見的風景。但他這樣對着湖面細細地觀,似乎可想象出平淡灰白的陰天的湖水。一瞬間,他閉上眼,他就像這片湖水,人工鑿的,岸上種稀稀拉拉的柳,春去秋來,柳葉謝盡,仍是無人問津。趙邯鄲正緊緊握住他手,骨骼有輕微的壓迫感。沈甯感激他,但心裡也有怨怼。為何在最需要他的時刻,他不在。

然而那不是恨,他從未恨過趙邯鄲。

那是什麼?

沈甯睜開眼,茫茫迷霧遮住他的視線。隐約中,對岸處顯出朦胧高聳的寶塔。他和趙邯鄲曾在中學時去過那裡秋遊,塔上塔下,沈甯與他兩兩相望。枝頭上一片梧桐葉動搖了,掠過趙邯鄲發尖飄進沈甯手裡,幹癟的葉薄脆,一捏便碎得徹底。

什麼也沒留下。

☆、好轉

月中時沈甯去複查,顧醫生說情況有好轉。趙邯鄲略略放心,站在一邊看顧扶芳寫病曆。她的字迹并不像本人那邊清秀,筆畫連帶着潦草,雖是每個字都能認得清,但連在一起變成醫學術語,趙邯鄲就什麼都看不懂了。

“最近怎麼樣?”顧扶芳邊寫邊問,間或擡起一眼,雙目隐在鏡片後,叫人分不出她的意思。

“就這樣。”沈甯說,言簡意赅。

顧扶芳寫字的筆一頓,用目光來回掃着寫了小半頁的病曆,不經意問道:“有發生什麼好事嗎?”

沈甯搖頭。

“你上一次覺得高興是什麼時候?”

沈甯想不出。

他遲疑許久,才說:“彈琴的時候。”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越橋  屠滅主角全家後,我成了他的心魔  北風向南吹  豪門太子纏我上娃綜,我吸粉無數  我的爸爸是隐形富豪+番外  離婚後總裁他後悔了  梅開二度+番外  桀骜+番外  異能世界,我過上了安逸的生活  快穿之作為系統的我是萬人迷  前男友和我一起嫁進了豪門  上娃綜後,豪門辣媽反向帶崽爆紅  狐借腹,人生子  愛豆每天都在口是心非[娛樂圈]+番外  養成的錯誤打開方式  難眠+番外  追星追成了影帝男朋友+番外  鬼神事件簿  樹葉過河  穿書後我靠做飯拯救BE男主+番外  

已完結熱門小說推薦

最新标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