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按捺住過速的心跳,“請大夫瞧了麼,究竟怎麼說?”
劉放的嗓子裡都帶上哭腔,沙啞着道:“若非實在沒有辦法,臣弟也不敢來求皇兄……”
難得見他這般客套,皇帝反倒有些不自在,輕咳了咳道:“行了,既然來了,不必講究這些虛名,朕還能趕你走不成?”
讓安如海收拾一間幹淨的宮室,好叫劉放父子住下,雖然養病是清淨點好,可太冷清了也不相宜。
劉放道了謝,擤了擤鼻涕,抱着兒子蹒跚進去。
夏桐望着他佝偻的背影,倒有點物傷其類,心裡亦不可遏制地産生恐懼,不是親眼所見,她也不知後世已經消滅的天花病毒在當今會這樣可怕,倘若今日患病的是敦敦或棗兒……夏桐實在不敢細想。
劉璋沉思片刻,“怕是還得請顧明珠來。”
放眼太醫院,她倒是個中翹楚。
夏桐歎道:“恐怕這回她也沒法子。”
顧明珠其實最擅長的是婦科,說到治療天花……恐怕扁鵲華佗再世都沒這能力。加之因為最近忙着夏榆的婚事,顧明珠有意避着嫌——這女孩子畢竟曾鐘情過她,相處起來難免尴尬。
夏桐沉聲道:“為今之計,恐怕還得張貼皇榜告示,遍求天下名醫,倘能根治此疾,則賞黃金千兩。”
這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退一萬步,倘能徹底消滅天花這種可怕的急病,也算大功一件。
劉璋見她神色怔忪,隻當她為劉芸擔心,因勸道:“放心,芸哥兒命中有福,定能熬過去的,朕當初不是也好端端沒事了麼?”
夏桐唯有苦笑,做皇帝的心志堅定,自然不覺得區區小事如何,可從母親的角度而言,她卻根本不敢拿兩個孩子的性命去賭——但在這個時代人們面對天花卻隻能去賭,熬不過去便罷,倘熬得過去,得過一次便不會再犯,也算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了。
但,今日看到劉芸的模樣,推己及人,夏桐怎麼也不願自家孩子受到類似的折磨,她得想個法子一勞永逸。
蔣太後一早就供奉起了痘疹娘娘,又讓人準備沐浴齋戒的物事,好使臨江王靜修一段時日,務必要感動神靈,保全劉芸性命——不管是否管用,蔣太後意在以自己的方式為兒孫祝禱,也算是她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了。
夏桐則找了王靜怡過來,寄希望于她那神奇的靈泉,“你有沒有法子?”
王靜怡沉默片刻,“我試試。”
其實她無甚太大的把握,她自己是因為自小服用靈泉才百病不侵,可見靈泉的預防作用是很好的,可是要對付天花這種來勢洶洶的疾病,尚需要試驗支撐。
夏桐跟皇帝商量過後,就讓王靜怡每日勻出一小瓶靈泉來,喂給劉昀服下,果然高燒退了些,看着不那麼兇險了,夏桐剛松口氣,誰知第二天又發起低燒來,且面上的瘡痂也愈合得十分緩慢。
這樣反反複複的幾時才能好?且靈泉的數量畢竟有限,倘人人都按照這種法子醫治,那再多靈泉也不夠使的。
正束手無策間,有人揭了皇榜入宮領賞來了,卻是一個叫崔玉明的走方郎中,自稱對于痘瘡頗有心得。
原來他家祖上便是行醫的,曆代對于痘瘡之策頗有研究,到他這一代已累積了不少經驗,崔玉明又從醫書古籍中提煉出幾條行之有效的做法,四處走南闖北,在幾個偏僻村莊裡已試驗過,故而他才自信滿滿敢來揭榜。
王靜怡忍不住問道:“治好的人有幾成?”
靈泉沒能像預期那樣發揮奇效,讓王靜怡很有些沮喪,而且,她白擔了一個神醫之名,可既不會看病診脈,也不會開藥方,這個弱點就夠緻命的了。
這也讓她對崔玉明這個新來的有更多敵意。
崔玉明看她一眼,坦然道:“五成。”
王靜怡幾乎笑出聲來,這也夠吹牛的?合着生死各一半呗,還不如幹脆等死呢。
夏桐卻知道天花這病的兇險,哪怕崔玉明算不上絕世神醫,也比京中大多數大夫強多了,至少他敢說實話。
獲得臨江王批準之後,崔玉明便成了劉放的專職大夫,王靜怡每日也會抽空過去看看,橫豎她有靈泉在手,不怕感染。
她始終不信這姓崔的有真才實學,覺得他是個江湖騙子。
看到崔玉明将蜂蜜塗遍孩子全身,王靜怡驚訝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你這是做什麼,想害人麼?”
她隻在恐怖小說裡看到過這種手段,兇手把受害人全身塗滿蜂蜜,引來萬蟲啃咬,最後連骨頭都找不見。
崔玉明對她豐富的想象力感到無語,“這個是蜜漬過的升麻,治療痘瘡最效,其實用酒漬法會更好些,隻是幼兒肌膚嬌嫩,受不了刺激,未免疼痛難忍,才退而求其次——虧你還是通醫的,怎麼這個也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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