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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頁(第1頁)

我被他話裡的意味氣笑了。不過我也隐約猜到了什麼。晚上我睡下之後一個小時左右,鄭敖過來了,借着床頭燈看了下我,和管家低聲說了什麼,然後輕手輕腳爬上了床,抱着我睡覺。他睡着之後,我睜開了眼睛。他身上有很重的藥味。我伸手搭上他的後背,沿着脊椎往下摸,他穿着寬松的睡衣,腰上有一圈硬邦邦的繃帶。他睡得并不安穩。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鄭偃沒有再看守我,而是貼身跟着鄭敖了。但是鄭家的守衛多了很多。-我弄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是在三天之後。二月七,我在書房看書,門被敲響了。我先以為是管家來送廚房炖的湯什麼的,頭也不擡地說:&ldo;放在桌上吧。&rdo;外面是個大晴天,雪還沒化完,門一打開,風就吹了進來,站在門口的人影子投到我書上,我才發現不對勁。那是個女孩子。她穿着白色羽絨服,仍然和上次見面的時候一樣安靜内向,頭發紮了個馬尾,身材微胖,和這座城市裡任何一個普通的高中女生并無區别。&ldo;王娴?&rdo;我驚訝地看着她:&ldo;葉素素叫你來的嗎?&rdo;她原本站在門口不動,聽了我的話,忽然像下定決心一樣往前走了一步,然後反手把門關上了。&ldo;素素說你過得不好。&rdo;她仍然低着頭:&ldo;她最近有事要忙,沒有空過來。&rdo;&ldo;替我多謝她關心。&rdo;雖然自己都隻能算這裡的一個囚犯而已,我還是努力接待她,給她倒茶:&ldo;你要吃點東西嗎?&rdo;她搖頭。這間書房的窗戶很精巧,四扇雕花窗,照進來的陽光都是帶花紋的,靠窗放着花梨木長榻,榻上又有桌,擺着茶具。管家平時時不時來送個東西,還有個紅泥小爐子煮茶。她在榻邊坐了下來,安靜地打量周圍。&ldo;其實這裡還好。&rdo;我和她隻見過一次面,然而知道她性格内向,如果我不找話說隻怕要冷場:&ldo;謝謝你過來看我。&rdo;&ldo;沒關系的。&rdo;她輕聲說:&ldo;我家離這很近,我就說我來看鄭奶奶的。&rdo;也是,王家也是大家族,大概也住在這一片的某個院子中,和鄭家應該也是世代往來的關系,她來鄭家逛逛,看看關映,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然而還是有點尴尬。上次見她,穿的灰蒙蒙的,又被葉素素一襯,整個人都有點沒有存在感。這次來卻好了不少,雖然仍然大部分時候是垂着頭,但也偶爾敢擡起眼來看我一下了,不過如果我和她對視,她還是會低下頭去。&ldo;你還在上高中嗎?今天不用上學嗎?&rdo;為了不讓她拘謹,我隻好問她點問題。&ldo;今天是周末。&rdo;她端着茶杯,小口喝着。我不好意思地笑了:&ldo;我很久沒看日曆了。&rdo;她擡起眼睛看了我一眼,也笑了。&ldo;其實我在這挺好的,你幫我告訴葉素素,不用擔心我,要她善待她自己。&rdo;她點了點頭。聽她意思,這一片确實是這些家族的聚居區,我不禁想起一個人來。&ldo;對了,王娴,你認識一個人嗎?他叫羅秦,他是羅家的。&rdo;&ldo;認識,但不是很熟。你要我帶話給他嗎?&rdo;王娴顯然是知道我處境。像我這樣的事,想必外面的傳言都已經漸漸起來了,就是不知道有幾個版本?不過不管什麼版本,羅秦總會聽到點風聲的。而且隻要他找不到我,自然會去查。&ldo;不,不用帶話了。&rdo;他如果自己願意幫我,是情分。如果我去要求他幫我,就是拖他下水了。我和鄭敖的糾葛,是不該牽扯旁人的。&ldo;對了,&rdo;我忽然想起一件事:&ldo;最近鄭家發生什麼事,你知道嗎?&rdo;我并沒有挑明說是鄭敖受傷的事,一則鄭敖自己也許會把這件事保密,不能從我這傳出去。二是王娴畢竟隻是個女學生,還要上學,這些事情也許她并不清楚。但是王娴點了頭。&ldo;是鄭敖受傷的事吧……&rdo;她低着頭輕聲說:&ldo;我從我哥那聽到的,他跟我媽說了。&rdo;&ldo;你知道多少呢?&rdo;我不想給她壓力,盡管葉素素說我天真,我仍然覺得人在什麼年紀就該做什麼事,這世界并沒她說的那麼不堪,污泥裡也能開出花來:&ldo;不知道也沒關系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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