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甯對于這個她爹的妾室,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心态。林姨娘能忍得住不說,阿甯也可以忍住不問、不聽,反正林姨娘有什麼事,她都不關心。說到後來,林姨娘臉上的笑容也有點僵,她終于有點忍不住了,試探着對阿甯道:“姑娘,你别怪我多嘴,如今你和離回來,可有什麼打算?”阿甯正垂着眼看衣袖上的花紋,聽到這話便不着痕迹的挑了一下眉。要說這林姨娘,她還真是夠有耐心的,這都多少時間了,還記得打她的主意。她擡頭,對着人笑了笑,輕聲道:“也沒什麼打算,爹說我要是不開心,就養我一輩子也行。經過這一次,我也算是看清了,說什麼全靠自己掙個前程的男人可靠,有主見,我看還不如有祖上蔭庇,不會一朝得勢便失了本心。”她嘴上說着影射林裴的話,心裡還記得給自家哥哥和封無意道個歉。果然,林姨娘聽她這麼一說,到了嘴邊的話就不太好接下去,隻能轉了個話兒順着她的意思應和,然後便不再提這事。等到人走了,阿甯才真的放松下來。春雨幾個上來伺候,捏肩捶腿,小丫鬟們也是機靈,巧合多了,對于林姨娘的用心也大概能猜到幾分。特别是春雨,她不是在府裡長大的,随着阿甯一起從西州而來,城府不深,在阿甯面前更是有話就冒了出來。“姑娘,這林姨娘怎麼就陰魂不散了,天天盯着你的婚事,她又不是主母,這事哪裡輪得到她操心,我看她也沒安好心,你可小心别被她哄走了!”“春雨姑娘說得對,我都記下了,一定不被她哄走。”阿甯逗她,惹得人嘟嘴撒嬌。看着春雨與當初越來越不同時,阿甯心中也是為她高興。而宮中,皇帝病重,似乎沒有好轉的迹象。過了幾日,阿甯收到蕭如風的書信。想也是,大将軍府不是封家後院,蕭如風可以随意進出,大将軍沒有在他說要娶她時直接說不,已經是作為臣子的克制,如果再敢晚上翻牆進來,估計大将軍也顧不得什麼太子臣子了,能把人腿打斷。蕭如風的信很簡單,隻說了些日常,還是便是皇帝的病情,他聽說了京城外三百裡有一個道觀,觀裡住着一名化外高人,道術與醫術同樣高明,聽說可以治療與皇帝相似的症狀,他決定去請這位高人入宮,為皇帝治病。而這個消息是從大皇子處得知,隻是那位高人脾氣古怪,大皇子的人沒有将人請來,所以他準備親自去。阿甯看完信便陷入沉思,這信看似是随意寫的一些平常瑣事,但實則内容并不平常。她中毒之時,太子到封家看那墜馬的封無意,正好遇上兩人被蓮兒下毒,他便用了太子令牌叫了太醫院院正來,這事能瞞過許多人,但是架不住大皇了、甚至皇帝的耳目,所以他對她存了心思這事估計也已不是秘密。而這信不是經禁衛軍蕭玉之類的親信送來,隻是太子東宮的小太監悄悄送來,由此,她可能并不是禮物蕭國126年,冬。皇帝病重。太子蕭榮求道人緣真為皇帝治病,三跪九叩,孝心終感動緣真出山。一月後,皇帝病愈,龍心大悅,問太子要何賞賜。太子隻道:“昨日兒臣回東宮,遇上一個老宮人攔路求見,兒臣一問說的是當年五弟早産一事,此事涉及頗多,兒臣不敢私自做主,今日父皇問起,那兒臣希望父皇可以再徹查此事,如真如那老宮人所說,請父皇為五弟做主。”聽他這一番話,皇帝臉上那一絲愉悅頓時變淡了,他坐在椅上沉吟,面色幾番變化,終于道:“太子,你可知你所說話中是何意?”太子點頭,目視與他,眼神堅定:“求父皇明察!”蕭帝大病初愈,看這個一向不得他歡心的兒子,突然發現竟有些陌生,距離五皇子出生,已有二十年,當年之事,他後來也想過,其中說不通之處也有,但這些年來,他似乎已經将當年查出來的一切當成了真相,宮中涉及嫔妃,如今隻餘大皇子生母皇貴妃、五皇子生母淑妃二人,如今太子要求再要重新查此事,針對的是誰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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