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皇。”
顧幽書驚愕,沒想到出手救自己的是陛下。
“父皇……你……不是,您不是應該……”太子看清來者是陛下,吓得冷汗直流,一時間連言語都說不清楚了。
“朕應該駕崩了?”
陛下反問道,這一問可把太子吓壞了。
“父皇!”顧幽書想要控訴太子的罪行,但是陛下示意他不用說了,不是陛下不想知道,而是陛下一直都知道,甚至比别人都知道得多。
“太子,你實在是讓朕太失望了。”陛下搖了搖頭,厲聲說道,“直到今天你都不明白朕為何設計老三跟你争奪聲望的目的,竟然起兵造反?若不是朕早有安排,還真就被你這逆子奪了皇位,斷了朕的性命。”
“什麼?這都是……您設計的?”太子不敢相信,顧幽書亦是如此。
“你私底下夥同貴族名流組成勢力,朕可以理解,可是,為何你要夥同賊子禍害大殷?你派人刺殺林牧雲,阻礙變法,以為朕真的不知道嗎?”陛下不僅憤怒,還有失望,“你是太子,朕不希望你誤入歧途,當然也想保留你的顔面,讓老三歸來,給你一點壓力,本意是讓你知道朕并非睜眼瞎,朕什麼都知道,而你呢?不僅不反思過錯,還一錯再錯,如今更是想取你兄弟的性命,你還配當太子嗎?”
“……”
面對陛下的責問,太子終于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自作聰明。他以為自己多年來組織的勢力可以和陛下抗衡,可以肆無忌憚的做任何事,誰知道,陛下一直看在眼裡。所謂看破不說破。
“速速認罪,朕還可以原諒你的過錯,但是,太子之位,想都别想。”
陛下的态度冷漠起來,看得出來,他已經對太子徹底失望。
“呵呵,認罪?”太子笑了笑,跪在地上,低着頭道,“兒臣無罪,何須認罪?”
“你還認為你無罪?”陛下怒道。
“如果父皇真的想讓兒臣将來坐上皇位,在發現問題的時候就不應該假裝不知,更不應該讓三弟回來同我争奪聲望,從小到大,旁人都羨慕兒臣貴為太子,無所不有,乃是天下僅次于皇帝的存在,但是,沒人知道,兒臣雖然貴為太子,卻從來沒有得到過自己想要的東西,兒臣的母親沒了,兒臣的童年沒了,兒臣的學堂學習機會沒了……反倒是兒臣不喜歡的東西就不斷的塞過來,美其名曰,身為太子,任重道遠,應當為大殷的未來着想。是,太子應該為大殷的未來着想,可是,誰為我着想?跟一個不喜歡的女人相濡以沫,跟一群老頑固談天說地,這種感覺你們懂嗎?你們誰懂?”
太子本是不願意回憶起這些的,但是他不得不回憶起來,他要控訴皇室的不公,控訴世道不平,他再也不願意當皇室的傀儡,所以他要反抗,就算是當壞人也沒關系。
正是多年積壓的負面情緒無法排解,導緻太子更容易被呂棟洗腦,從而變成今天的模樣。
“大哥!你不需要這樣。”顧幽書好像明白太子的痛苦了,一時間覺得太子很可憐。
“住口。”
太子不想聽顧幽書的任何一句話,在他看來,他喜歡的東西都被顧幽書搶走了,他隻剩下太子之位,當太子之位受到威脅時,他就會不顧一切的反抗。
“與其被罷免,還不如以太子的身份死去。”
太子說着,看了看手中的斷劍。
顧幽書清楚的看到,當時太子毫不猶豫,斷劍就在他的脖頸劃過,皮肉綻開一道翠紅的血口,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地上的積雪。太子倒下的時候,臉上洋溢着得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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