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最好能夠把他的肺給暖回來,這樣濕疹就好了,但是肺為嬌髒,很嬌嫩脆弱,我們又不能直接地去暖它,所以通常從脾胃論治,通過暖中焦的方式來溫補肺髒,常用的就是理中湯和甘草幹姜湯之類。”
聽到這裡,舒檀咦了聲,“這是你剛才給他開的方子?”
“是啊,記性不錯。”厲甯述笑了聲,像平時鼓勵學生那樣,随口誇了句。
舒檀倒當真了,驚喜道:“是麼,我記性變好了麼,天天吃堅果真的有用啊?”
厲甯述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不久之前自己跟她的對話,原來她當真了,可是......快十年前的事,會忘記不是很正常的麼?
嗯,也不對,他自己就記得很清楚:)
想到這裡,厲甯述難得有些心虛,清清嗓子,“......我們繼續講他這次發病。”
“哦哦,好的。”舒檀忙應道,繼續将注意力放到面前的草稿紙上,“呃、怎麼都隻有一個字?”
“桂是桂枝,芍是白芍......”厲甯述大概說了一遍自己記下來的藥方,然後開始給她複盤整個病例。
聽着他的講解,舒檀漸漸入了神,覺得中西醫其實都是相通的,她也會在下診斷時從幾個方面來推論,當所有推論的結果都向着一個方向去時,她就知道,應該是這個了——或許,這就是醫者的思維。
當聽明白了厲甯述的診斷思路以後,她再看這個媽媽給孩子開的處方,就算她不太懂中醫,也還是覺得開得亂糟糟的,“她怎麼要加白術,有什麼說道麼?”
“我猜她可能是想用桂枝去桂加茯苓白術湯,但這個湯是治療誤下後水停中焦、心下滿,也就是用了桂枝湯後胃脘部漲悶不舒服的症狀,不僅僅是無汗,加白術是要将藥效引到中焦。”他解釋了兩句,又道,“下次有類似的再給你講,結合病例更容易理解。”
舒檀趕緊點頭應好。
厲甯述接着往下講,分析着患兒家長走的每一步,既然一開始方向就錯了,接下來更不可能對,“尤其是給孩子放血,吓都吓壞了,還不給用安神藥。”
說着他歎口氣,舒檀也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這不是半吊子害死人麼。”
說到這裡,整個病情已經基本複盤完畢,舒檀隻剩最後一個疑問,“那你給他開的兩個方子是什麼原理?”
厲甯述說得口渴,正喝着水,聞言停下來,從茶幾底下的小竹筐裡抽出一本書來,遞過去,“喏,看看第二十九條,跟他的症狀比較一下你就明白了。”
這是一本《傷寒論》,帶翻譯和批注的那種。
舒檀翻到第二十九條,仔細看了一遍,“傷寒脈浮,自汗出,小便數,心煩,微惡寒,腳攣急,反與桂枝欲攻其表,此誤也;得之便厥,咽中幹,煩躁,吐逆者,作甘草幹姜湯與之,以複其陽;若厥愈足溫者,更作芍藥甘草湯與之,其腳即伸;若胃氣不和,谵語者,少與調胃承氣湯;若重發汗,複加燒針者,四逆湯主之。”
她對着注釋看明白了這段話的意思,雖然有些地方理解并不深入,但明白意思總是沒問題的。
于是忍不住說了句:“咦,照着書病的?”
“你對照着書生病是不是要求太低了?”厲甯述又啧了聲,然後看一眼牆上的挂鐘,快十點了,他眨眨眼睛,催促道,“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舒檀聞言從書裡擡頭,“......這才十點都還沒到。”
厲甯述當然知道對于現在的人來說,晚上十點還不晚,甚至是剛剛開始出門去蹦迪的時間段,但對于他來說,則是已經到了快可以睡覺的時候,而今天為了這個小患者和給舒檀講課,他該看的文獻還沒看,筆記也還沒寫。
他的生活從來都很有規律,一旦發現可能要被打破,他就會覺得有點焦慮和不适,這種不舒服的感覺讓他不悅。
這種淡淡的不悅幾乎是在剛一流露出來就被舒檀捕獲,她飛快地看了一眼厲甯述的臉,然後點點頭,“要回去了,我、我可不可以和黑煤球......道個别?”
“可以,但......”厲甯述點着頭,又看她一眼。
“你放心,我不跟它們玩。”舒檀忙保證道。
老黑和小白早就吃完了蛋糕,連臉都洗幹淨了,正親親密密地坐在一處舔毛,老黑以霸道的姿勢壓着小白舔它的腦殼,并且不準小白回舔。
舒檀看了一眼它們的動作,還是放棄了和它們道别的打算,回頭沖厲甯述笑笑,轉身就要走。
厲甯述起身來送她,走到門口,卻又忽然伸出手來,遞過幾本書,“回去慢慢看。”
舒檀愣了一下,下意識接過來,看了眼書名,是她剛才看過的那本傷寒論和另外兩本講義,頓時便猶豫,“......呃、你不怕我看不懂啊,那不是浪費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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