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賈政等人由南門進入大觀園之後,作者并不是按平常路線順序寫來,先看下原文:
說着,進入石洞來,隻見佳木籠蔥,奇花熌灼,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于石隙之下。
【庚辰雙行夾批:這水是人力引來做的。】
此處脂批提示了這水是人力引來的,那就是京杭大運河了。
再進數步,漸向北邊,【庚辰雙行夾批:細極。後文所以雲進賈母卧房後之角門,是諸钗日相來往之境也。
在後文中,裙钗來往多走此處,也就是這個沁芳溪。沁芳溪是從杭州到北京的大運河,它是明代南北交通大動脈,東西方向又有黃河,淮河,長江等衆多河流,所以它在大觀園裡的作用非常大。
後文又雲,諸钗所居之處,隻在西北一帶,最近賈母卧室之後,皆從此“北”字而來。】
到這裡可以明白,他們又從杭州沿運河北上,到了長江,轉西北到了南京。
賈母是賈府的老祖宗,自然是住在南京,裙钗所活動的主要場所,皆在南京的北方和西北。
平坦寬豁,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繡檻,皆隐于山坳樹杪之間。俯而視之,則清溪瀉雪,石磴穿雲,【庚辰雙行夾批:前已寫山至寬處,此則由低至高處,各景皆遍。】
從長江下遊往上到南京,所以是由由低至高處。
白石為欄,環抱池沿,石橋三港,獸面銜吐。橋上有亭。【庚辰雙行夾批:前已寫山寫石,今則寫池寫樓,各景皆遍。】
賈政與諸人上了亭子,倚欄坐了,【庚辰雙行夾批:此亭大抵四通八達,為諸小徑之咽喉要路。】
因問:“諸公以何題此?”諸人都道:“當日歐陽公《醉翁亭記》有雲:‘有亭翼然。’就名‘翼然’。”
醉翁亭在南京西北的滁州,所以作者這裡是用醉翁亭來暗示又到滁州了。明代大道由南京往北經滁州到鳳陽往北,又有浦口東西大江上的水路,所以脂批提示此亭四通八達。
賈政笑道:“‘翼然’雖佳,但此亭壓水而成,還須偏于水題方稱。依我拙裁,歐陽公之‘瀉出于兩峰之間’,竟用他這一個‘瀉’字。”
有一客道:“是極,是極。竟是‘瀉玉’二字妙。”賈政拈髯尋思,因擡頭見寶玉侍側,便笑命他也拟一個來。
寶玉聽說,連忙回道:“老爺方才所議已是。但是如今追究了去,似乎當日歐陽公題釀泉用一‘瀉’字則妥,今日此泉若亦用‘瀉’字,則覺不妥。
況此處雖為省親駐跸别墅,亦當入于應制之例,用此等字眼,亦覺粗陋不雅。求再拟較此蘊藉含蓄者。”
賈政笑道:“諸公聽此論若如?方才衆人編新,你又說不如述古;如今我們述古,你又說粗陋不妥。你且說你的來我聽。”
寶玉道:“有用‘瀉玉’二字,則莫若‘沁芳’【庚辰側批:真新雅。】二字,【庚辰雙行夾批:果然。】豈不新雅?”
賈政拈髯點頭不語。【庚辰眉批:六字是嚴父大露悅容也。壬午春。】衆人都忙迎合,贊寶玉才情不凡。
這裡便是大觀園中的沁芳亭。按大觀園與華夏大地的比例,我們隻能認為沁芳亭大概的位置,是在南京西和北一帶,而不能把它看小了。
賈政道:“匾上二字容易,再作一副七言對聯來。”寶玉聽說,立于亭上,四顧一望,便機上心來,乃念道:
繞堤柳借三篙翠,【庚辰雙行夾批:要緊,貼切水字。】
隔岸花分一脈香。【庚辰雙行夾批:恰極,工極!绮靡秀媚,香奁正體。】
花字,永遠要想到華夏,如果結合此時天下地圖,還是西北有大順,東邊有清庭,南邊還是明朝,所以寶玉說“繞堤柳借三篙翠,隔岸花分一脈香。”
花分就是分華夏,此時華夏雖分三家,但是他們本都是華夏一脈相承的。
所以在看後文時,我們要記住書中不止有沁芳溪,還有沁芳橋,沁芳閘等等地方,這些地方都是與京杭大運河及周邊水系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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