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以後不會再用此事做戲,我勉強吞下了這口氣,又繼續問道:“可我有什麼用呢?”在夢中我沒來,他又用的誰呢?
“夫人現在不用知道。”呂伯淵望向窗外,眼底晦暗不明,“隻要保守這個秘密,替我掩護即可。”
“你要用這些硝石做什麼?”想到火藥的威力,我鄭重說道:“你答應過我絕不會做累及榮盛兩家的事。”
“夫人放心,隻要你不将這個秘密說出去,榮盛兩家會像以前一樣,安全無虞。”呂伯淵停了一停,似乎不滿我臉上遲疑的臉色,又用幾乎警告的語氣說道,“但夫人應該也知道,古往今來懷璧其罪,如果你不小心将這個秘密洩露出去,那便不是小人能左右的事了。榮盛兩家文武聯姻,一直受皇帝的忌憚,你藏着這樣的東西,難免會因此懷疑兩位大人的動機。”
我怔住,這個秘密,既然不需要我做什麼,大可以不告訴我。他對我和盤托出,不是因為信任,更像是一種威脅。從此時此刻起,我與他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頓時覺得五雷轟頂,半晌才回過神來,“呂伯淵!我與你無冤無仇!”
“當然,夫人對呂某人有知遇之恩,若夫人不嫌棄,小人願意為夫人結草銜環當牛做馬終身不娶。”卻見他他不以為然,悠然自得。
我心中突突亂跳,氣得渾身抖又無可奈何,忽然急中生智,深吸一口氣道,“先生不必用這些話唬我,我知你心懷天下,并不會做忤逆之事。但此事兇險,你我心知肚明。文君隻願先生謹慎小心再小心謹慎,莫要辜負我的信任。”
呂伯淵果然收斂了笑意,眸光閃爍。
我故作高深,不一言。
不一會兒,靈卉端着香茶回來,打破屋中的僵持。
可能是那一匣子銀票的緣故,她對呂伯淵全無防備,眼中全是敬意:“先生請用茶。這是我們從府中帶來的,您嘗一嘗。”
呂伯淵從善如流捧杯輕呷,而後虛情假意的誇道:“果然非同一般,真是好茶。多謝連枝姑娘。”
連枝臉頰飛上兩朵紅雲,連話都沒接便退出門去。
我瞧他如此輕佻,有些頭疼,“先生是故意這樣,還是本性如此?”
呂伯淵不惱反笑:“夫人以為呢?”
我瞪着他,正要說我怎麼知道,被他搶白:“實不相瞞,在下還未見過任何一個人比夫人更了解我。”
我哪裡是了解他,隻憑着夢中一點印象想要依靠他,可真正面對,根本無法猜測他的心思。
“夫人!夫人!”還沒進門,便聽見靈卉的聲音,慌慌張張。
我不由的看向門口:“跑什麼?出什麼事兒了?你摘果子也叫人追了?”
我這話多少是沖着呂伯淵的。
靈卉将手中的果盤放在桌子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不是,是何将軍來了,馬上就進門了!”
我微微一愣,他怎麼來了,不自覺看向窗邊坐着的呂伯淵。
要是被何正武看見他這麼晚還在我的房中,指不定又要說出什麼。頓時明白為什麼靈卉如此緊張。
“你可還有事?”我睇着呂伯淵的臉,“要是不急,就明天再議吧。”
面對我的逐客令,呂伯淵不僅不為所動,反倒好整以暇地坐着,眼底掠過一抹嘲弄:“何将軍此時來得,我為何要走?我身為幕僚,找夫人是有正事要談,倒是何将軍來得蹊跷?夫人确定要現在趕我走嗎?就不怕叫人以為做賊心虛、欲蓋彌彰?”我愕然擡眸,正對上他波瀾不驚的目光。
看向門口,何正武已不過幾步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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