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動而光碎。
劍尖微毫,清輝湛湛,紛繁開落。
徐還出劍,眼前一晃白。
見第一片雪落于劍上。
他一怔,擡頭。
蒼茫天地,落雪紛紛。
高塔上鐘聲蕩來,時間走到冬。
徐還收劍入鞘。
他的手裡是小少爺給的那把珠光寶氣的長劍。
徐還看着掌心裡的落雪,輕輕擦掉。
長風穿堂,風雪滿袖。
燕來在外面等着他。
兩人趁着風雪,朝外走去。
燕來問:“不練你那花拳繡腿劍了?”
徐還微微一笑:“我師父曾說過,劍花耍的漂亮一些,女孩子才會喜歡。”
燕來哦來一聲:“你非整這些花裡胡哨的,沒看到之前小少爺看你練劍臉拉得老黑?”
徐還就笑。
燕來說:“下雪了,有些冷。”
徐還收斂了笑容,若有似無的歎了一口氣。
他說:“走吧,去找吳緣會和。天柱是利用時間的漏洞建立的,那麼它必然會被反撲。在第一片雪落下的時候,妖魔也當踏破了上衡城的城阙。”
想到這,徐還啧了一聲:“小少爺還真是物盡其用,讓你們在各自的時間線裡保存天柱的地基,如今天柱建立,又讓你們抵禦時間的反撲。”
燕來說:“怎麼就我們?你不算?”
徐還想了想,說:“按你師兄的話來說,就是你們打架我挂機,結果還赢了。”
燕來無語:“别學我師兄說話。”
那日徐還對燕來解釋完,燕來還是滿腦子霧水。
燕來說:“你和師兄為什麼能聯系上啊?我這名鑒雖說是天階法器,但是還能有這麼厲害?”
徐還有一下沒一下的抛着手裡的銅錢,他笑道:“你猜?”
燕來緊張地道:“那你怎麼敢把事情告訴我,要是我被别人套話了怎麼辦?雖然不知道師兄想做什麼,但是師兄的大事我可不能破壞!”
“你還這麼有自知之明的嗎?”徐還笑道,“這裡是三十年前,誰都猜的到。隻是他們不确定,這是不是樊籠之中。”
“同你說了也無妨,人總是會更相信自己的判斷的。聰明人更甚。你就算在他們面前大聲吆喝說這裡不是樊籠,不信你的依舊不信,信你的也隻是覺得你們是同一個觀點罷了。”
徐還抛棄銅錢,而後撈回。
他說:“想要赢,先是要從時間走出時間。”
燕來想了片刻,道:“你不是候選者,你是為了你師父才進樊籠之中的。你為什麼和我師兄商量破籠而出?”
“你不找你師父了?”
那夜徐還拎着熱氣騰騰的飯菜,看着暮夜的群山城郭,凜冬将至,寒意砭骨。
他說:“找啊,怎麼不找?一直都在找。”他這樣說着,神情卻有些說不上來的寥落。
燕來撓了撓頭,不知道他在裝什麼深沉,他開始思考,說:“那我們現在就是要保證天柱順利建立?擊退時間反撲派來的妖魔就行了?”
徐還回過神,哂笑:“什麼叫做就行了?那可是……撞斷天柱的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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