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坐牢的這些年裡,他的兩個兄弟早已經借着時代浪潮更上一層樓。他們不僅替洛長城報了仇,打垮了梁振東,而且還在洛長城出獄的那天,把他和他的妻女都抓到了洛長城面前給他謝罪。而對他們恨之入骨的洛長城,把他們三人關在地牢裡餓了三天,随後,讓梁振東做一個選擇題。”
“地牢裡架起了一口大鍋,燒着滾燙滾燙的熱水。梁振東可以選擇割一片自己的肉,或者割一片女兒的肉,割完丢進鍋裡煮一煮,再喂給昏迷的妻子吃下,就放他們走。可那梁振東就在那兒顫抖了兩分鐘,就堅決地選擇割女兒的肉。”
淩川嗤笑道:“洛長城又反複問了他一次,梁振東都堅決不變。洛長城便把他們松了綁,毫發無傷地送回了家。當天晚上,梁振東的妻子就打開煤氣帶着全家一起自殺了,而最後,隻有梁振東一個人存活了下來。這個家,這個人,就這樣輕易地被徹底毀掉了。”
“你知道關押他們的那個地牢在哪裡嗎?”淩川笑道,“就在你的腳下哦。”
“說實話,當我聽到這些往事的時候,也暗自感歎,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沒有人性的人啊。但事實卻是,他還是有幾分憐憫之心的。當時,浮沉大半輩子的洛長城看着鄉野裡有個小孩,身世跟自己十分相似,孤苦伶仃,寄人籬下,每天想的事隻有一個,那就是活下去。他動了恻隐之心,便讓那小孩能到園子裡随便采點果子,自己充饑或去集市上賣。而這個小孩兒也因此挨過了許多日子。”
淩川笑着看着身體愈發緊繃的林湫,繼續慢條斯理地說道:“但偶爾展露的慈悲是奢侈的,洛長城很快就創造起新的噩夢來。地牢一事讓他對人性的實驗愈發着迷,以至于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而他的兩個弟弟,也逐漸地對此産生了興趣。不過,有一天,那個僥幸沒死的梁振東爬到了這裡,把癡迷于實驗而身體逐漸虛弱的洛長城給一把掐死了。随後,他把現場僞裝成上吊的樣子,自己也在一邊吊死了。”
淩川歎了口氣,道:“洛長城這波瀾壯闊的一生,就這樣在遺憾中畫上了句點。真是令人可悲可歎啊。”
他饒有興味地看向對面一直沉默無言的男人,輕聲問道:“林湫,這是你感恩戴德大半輩子、一直尋覓的恩人,現在你終于揭開了他的面紗,但他卻是個殺人如麻的罪犯。請問,你作何感想?”
淩川直直地看着林湫,殘忍地欣賞着他眉宇間湧動的痛苦。
“我知道你不會輕易相信的。來,讓我給你看看當年的照片吧。我對你,從來不會編故事。”淩川把那本早已陳列桌面的冊子遞給林湫。
林湫的精神已經有些恍惚了,他揮手猛然打掉了淩川遞過來的相冊,扶住桌沿,勉強立穩了身子。
隻見相冊跌翻在地,“嘩啦”一聲展開内頁。幾張黑白的相片旋轉飛出,還是落在了林湫腳邊。而其上的每一張内都是關系甚密、有如手足的三個男人,而其中一個的眉目與淩川有六分相似。而除了這幾張被夾住的相片外,冊子裡的紙張上密密麻麻寫着檔案記錄。
林湫隻覺得可悲可笑。怪不得,怪不得他追尋那麼久,卻始終無法發現洛長城的往事與曾經的足迹。那是因為一切都被淩氏死死壓住,不肯洩露半點消息。所以,隻要是有關洛長城的消息,不過都是淩川故意放出來的誘餌罷了。
林湫痛苦地閉目良久,終于沙啞地說道:“即使他真的作惡多端,但也不能否認他對我做的一切,于我而言就是善。我不會因為他人而否認自我。更何況,殺人犯的兒子,難道也是殺人犯麼?我不認為。”
淩川靜靜地望着林湫,道:“你覺得,我為什麼能知道這些故事呢?當然是因為,我的爺爺收養了洛長城,而我的父親替洛長城報了梁振東的仇。”
“所以,‘殺人犯的兒子,難道也是殺人犯’?林湫,我來告訴你答案——殺人犯的兒子,就是殺人犯。”
林湫凝望着淩川的眼眸深處,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說過很多次。你是你,我是我,淩川,不要把我跟你混為一談。”
淩川贊許地看着他,似乎十分滿意這個回答,颔首道:“确實如此。你說的沒錯,你是特别的,而我隻是世間全部庸俗的集合。”
林湫見淩川又是如此喜怒無常,再次覺得自己的精力已然幾分透支。既然淩川似乎已經滿意了,他隻期望這次的折磨已經結束。
他伸手把袋子裡的植物都掏了出來,丢在了桌上,寒聲道:“既然故事說完,我也可以走了吧?”
淩川偏過頭,又拿起茶盞輕抿一口,緩緩道:“别急啊,林湫。我可沒說故事講完了。”他掀起眼皮,道:“我也沒說,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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