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銀錦。
立時有人聯想到前幾日真武大會上,身為仲裁的長孫無極穿的淡紫錦袍,那衣服就是這樣,銀光暗隐水波般流動,和月華錦無時無地不月華照人不同,那衣料,似乎在某些特定的角度才會顯現暗銀微光,低調而不奢華,和這副衣襟,完全一緻。
人群安靜了大半,很多人回身向佛蓮看去,她臉色白如霜雪,頸項雖然昂着,梳得一根發絲都不亂的發髻上金步搖卻在微微顫抖,卻仍舊端端正正立着,冷笑:“便是你這寫了璇玑圖的衣襟是銀錦,那又能證明什麼?誰又能證明,無極太子的璇玑圖,用的是銀錦不是月華錦?太子特立獨行,誰又能肯定,他不會選擇别國名錦?”
“我看你才是不見huáng河心不死。”孟扶搖一笑搖頭,“好吧,就算太子用的是月華錦,是你父皇贈予的,但兩國jiāo往,禮物互贈之類的事兒,各國禮部和皇史館都會有詳細記載,咱們要不要去查查?你璇玑不提供,無極國是一定樂于提供的。”
不待佛蓮回答,她步步緊bī,“再好吧,提供這史料一來一回的好生麻煩,咱不要那麼làng費國家人力物力,就在這裡現場解決,佛蓮公主,據你說,你對璇玑圖熟悉得天下無人能及,那麼請問,璇玑圖有多少解?”
“四章,一百一十五句。”佛蓮立刻答,随即冷笑道:“你若能多解一句,那我服你。”
“我不需要你服,不過大抵你是必須要服的。”孟扶搖彈彈掌中璇玑圖,微笑,“很不幸,是一百一十六句。”
“怎麼可能!此圖我jīng研十年,再無任何讀法成句,你又在大放厥詞,當真視這天下飽學之士無物麼……”
“你又來了,”孟扶搖頭痛不勝的截斷她的話,“這回把全天下飽學之士都拉來做我的敵人了,你累不累,不過這可不是我說的。”
“誰?”佛蓮聲音都變了。
“你說呢?”孟扶搖拉長聲音,斜睨她笑。
佛蓮一直蒼白的臉色瞬間漲紅,紅如鮮血,那血色突突的湧上臉,甚至濺上眼底,她用那樣帶血的眼神看着孟扶搖,森然的,恨毒的。
孟扶搖視若不見,将圖對着殿下一揚,道:“第一百一十六句為:斜讀圖中第一行,第一字;第十行,第十字,第六行,中間六字,此句八字,非兵法戰策,而是一個人的生辰八字!”
“戊午、乙醜、辛未、癸巳!”
她微笑着,問:“敢問佛蓮公主八字幾何啊?”
她問:“按年日來算,圖中所示的生辰八字,和公主殿下的年紀好像不甚相符?”
她問:“公主殿下jīng研璇玑圖十年,可惜,最重要的一句,怎麼偏偏就沒看出來呢?”
滿殿靜默,甚至聽得見燭身上燭淚緩緩流淌的聲音,空氣中多了種尴尬無措的靜默,沖在最前面的一些人松開了拳,一些人在無聲緩緩退後,還有一些人,惶然的看看孟扶搖,再看看佛蓮。
佛蓮立在那裡,隻是這八字報出的刹那之間,這個一直拼命尊貴的、平靜的、慈和的、聖潔的公主殿下,那些尊貴平靜慈和聖潔統統如被那八個字引起的無聲飓風給掃個gān淨,連同臉上所有的表qíng,眼底所有的qíng緒,全身所有的血色,和一個人全部的jīng神氣,都統統被席卷而去。
她立在那裡,還是那個佛蓮,卻突然成了死的、僵的、凍結的、麻木的、行屍走ròu的。
如果一刻鐘前她還是美麗端靜,完美無瑕的公主,現在她不過是具着了公主冠冕的糙人。
然後她突然直直倒了下去。
孟扶搖立即一聲大喝:
“昏啥!”
那個“啥”字,破音如霹靂,風一般的卷過大殿,震得滿殿宮燈齊齊跌落,燭火刹那一振又熄,殿中光線立時黝黯深沉,那些隐在暗處的層層帳幔,被風聲驚動,輕輕飛起,恍如無數幢幢鬼影,在其中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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