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袖攔住他不讓他進去,懇求道:“公公,綠袖進宮整整八年了,還是頭一次見親人,您老就行行好,通融通觸吧。綠袖在這兒給您磕頭下跪了!”胡公公也不阻攔她,一臉無奈地說:“綠袖姑娘,你這不是為難我嗎!,綠袖悄聲說:”公公,皇上病重。皇後娘娘不管事,太子殿下整日忙得不見人影,這宮裡大大小小的事兒還不是您老說了算嗎?綠袖求求您了!“說将又重重磕了一個響頭。
胡公公歎了口氣說:“我問你個事兒,跟在皇後娘娘身邊的那個姑娘是誰?怎麼從來沒見過?眼生得很。”綠袖忙說:“這也難怪公公不知道,這事兒瞞得很緊,皇後娘娘下過令,不讓随便亂說的。不過既然是公公問起,自然是不要緊的。這位姑娘啊,大有來頭,是太子殿下中愈的人,皇後娘娘不喜歡,又拗不過殿下,你知道娘娘很寵殿下的,于是想了個折中的辦法,把她暫時軟禁在缺月宮。她這次偷溜出宮,娘娘動了怒。我瞧娘娘今兒的神qíng,這位姑娘隻怕大大不妙。你沒見娘娘把我們都支開了,隻留她一個人在景泰殿伺候嗎?”
胡公公思索了一下,又問:‘這位姑娘叫什麼?“綠袖有問必答,”似乎姓雲,至于叫什麼就不知道,我聽太子殿下私下見叫她’雲兒‘,大家都稱呼她’雲姑娘‘。“胡公公輕輕籲了口氣,像是自言自語地說:”啊,姓雲啊,怪不得……“頓了頓說:”好了,下不為例。守宮門的侍衛要是問起,你就說皇後娘娘差你出去辦事。“綠袖又磕了個頭,歡天喜地地走了。胡公公進門找孫毓華拿藥,察覺到空氣有些不尋常,臉色一緊,眼睛盯着屏風後的角落冷聲說:”誰?出來!“孫毓華給東方棄把了脈,說他被龍在天霸道的真氣傷了心肺,因此臉色蒼白,時不時咳嗽,進裡面的屋子開方拿藥去了。東方棄等得無聊,随意走動,不想聽到了胡公公和綠袖的對話,心中有些着急,這麼說來,雲兒豈不是有危險?他得趕緊去一趟景泰殿才是。他心神這麼一亂便被胡公公察覺了。東方棄一邊驚異于胡公公高深的武功修為,一邊從屏風後面轉出來,低頭行了個禮,說:“公公誤會了,在下是來看病的。”
胡公公一聽他自稱“在下”,而不是“屬下”,眼睛在他身上轉了一圈,盯着他身上穿的侍衛服說:“公子其實不是宮裡的侍衛吧?”東方棄知道碰上高手了,不敢糊弄,點頭說:“公公好眼力。在下受了點小傷,司空兄說這位孫先生醫術高明,承他關照,特意帶我進官來看病。他因為有急事,先走一步。”胡公公突然一把抓住他手腕,右手食指在他脈搏上一探,淡淡說:“你傷得不輕,可不容大意啊。”同時驚訝于東方棄内力的深厚綿長,不由得細細打量他,見到他右臉上那道三寸來長的疤痕,驚疑不定,問:“這位公子高姓大名?你臉上的這道疤痕雖然難看了點,倒是不讨人厭。”
東方棄笑道:“在下複姓東方,單名一個棄字。臉上這道疤痕據說生下來就有,也不知是真是假,讓公公見笑了。”胡公公咳了一聲說:“哪有人生下來就帶疤的,公子開玩笑了。不知公子哪裡人氏,能跟魏世子稱兄道弟。想必不是世家子弟便是有名的江湖少俠,我剛才真是得罪了。”東方棄忙說:“東方棄不過一介糙民,默默無名,從小在京城十裡外的同安寺長大,哪裡是什麼世家子弟。公公言重了。”
胡公公定定看着他,好一會兒問:“你就是東方棄?從小在同安寺長大?”東方棄見他臉上神qíng古怪,好像認識自己一般,有些遲疑地說,“公公…以前見過我?”胡公公忙說:“我在宮裡活了一輩子,哪裡能見過你。隻是聽你名字取得古怪,有些好奇罷了。你傷得雖重,不過憑你正宗深厚的内力,将養十天半個月就會好的。你趕緊走吧,宮裡可不是你能待的地方。”東方棄忙說:“多謝公公提醒,我這就走。”胡公公看着他打開門,忽然又說:“東方公子,請留步。”
東方棄手搭在門上,停住腳步回頭看他。胡公公從懷裡拿出一面令牌,沉吟了一會兒方說:“東方公子,你拿着這個出宮,便沒人敢攔着你了。聽老奴的話,遠離宮廷是非,笑傲江湖去吧。”東方棄愣了一下,這才接在手裡,擡頭看着胡公公,想找出他之所以厚待省己的原因,卻什麼都猜不出來,隻好說:“多謝公公。”心想,人家哪是厚待自己,那是看魏司空的面子才這麼客氣,回頭可别忘了跟魏司空提起這事。
胡公公看着他走遠了,方才進去找孫毓華。
東方棄一路往景泰殿趕來,身穿皇宮侍衛的衣服,倒是方便了他行事。他避開其他人,剛偷偷溜進景泰殿,卻聽到内室傳來雲兒痛苦的驚呼聲,接着是瓷器落地發出的清脆的聲響。他快步搶進去,隻見雲兒軟軟地倒在地上,唇角猶流淌着殘留的藥汁;而王皇後則冷冷坐在地上,眸光空dòng,不知看向哪裡;chuáng上躺着的周明帝翻着白眼,拼命喘息,gān枯的雙手青筋bào起,出氣多入氣少。
東方棄一把扶起雲兒,又驚又怕,手心抵着她後背,在她耳旁輕聲呼喚:“雲兒,雲兒,沒事了,沒事了,……”他轉頭看着王皇後,冷聲問:“你喂她吃了什麼?”王皇後瞥了他一眼,神qíng蔑視地說:“大膽奴才,你知不知道擅闖陛下的寝宮是死罪?還不快滾!”東方棄氣得一把揪住她的前襟,“死罪?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麼治我的死罪!”手指在她身上一點,王皇後頓時痛得癱軟在地上,瞪着眼睛說不出話來,口裡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東方棄蹲下身子,雙手攫住王皇後的肩膀通問:“你到底喂她吃了什麼?解藥呢?”王皇後痛得五官扭曲,xing子卻十分剛qiáng,咬牙忍受不肯求饒,斷斷續續地說:“那還用問,……自然是……毒藥”語氣似乎甚為快意。東方棄一把掐住她喉嚨,急得額頭直冒冷汗,拔出雲兒随身攜帶的匕首,在她眼前晃了晃,威脅說:“解藥呢,你說不說?不說把你頭發全部剃光!”王皇後不怕痛,卻似乎怕他當真把自己一頭青絲剃了個一gān二淨,口裡吸着氣,手指胡亂往後一指。東方棄見一丈來長的屏風後面放了一個雕刻jīng美的木盒子,忙抱着雲兒沖了過去,翻箱倒櫃找起來。
東方棄半抱着雲兒,一手不離她後心、真氣綿綿不斷送進她體内,一手在盒子、抽屜、櫃子裡亂翻,因為剛受過内傷,又不顧一切要用真氣幫雲兒把體内的毒素bī出來,因此臉色發青,嘴唇發紫,氣色從未有過的難看,差點連路都走不穩。雲兒睜開眼看了他一眼,搖頭喘息說:“東方……我不要緊……你快走吧。”再不走,侍衛沖進來,兩人都得死在亂箭之下。東方棄忙說:“你當然不要緊,不有事的,快别說話。”突然感覺腳下一個踩空,東方棄尚來不及反應,兩人便齊齊跌進了地底的密室裡。
王皇後因為疼痛,按住龍榻一側突起的龍眼的雙手猶在發抖,全身像千百萬隻螞蟻噬咬一般,忍不住用手去抓,雪白的肌膚抓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一步一步往外爬,吃力地喊:“來人啊,來人啊……”
東方棄抱着雲兒滾在堅硬的花崗岩上,眼睜睜看着頭頂厚重的木闆慢慢合上。黑暗中他确定雲兒還有呼吸,心跳雖然微弱卻不緊不慢,這才有心qíng打量周圍的qíng況。這間密室離地面大概有一丈來高,四面都是堅硬的岩石砌成的牆壁,裡面空空如也,既沒有地道也沒有出口,空氣gān燥清新,流通xing很好,看來隻是皇帝用來緊急避難的一個尋常密室罷了。剛才給雲兒驅毒,真氣耗損巨大,他将雲兒靠牆壁放好,閉目運氣,打算稍作調息再沖出去。
就在他運氣的時候,突然聽得頭頂傳來諸多淩亂的腳步聲,心中一凜,完了,沒想到宮中侍衛來得這麼快!他看了眼一邊的雲兒,心想實在不行,隻有硬闖了,拼死也要護她周全。一想到她中了毒,此刻生死不明,不由得心生歉疚,責備自己沒有照顧好她。
他拔出驚鴻劍,蓄勢待發,準備頭頂的木門一打開,便用真氣護體,抱着雲兒躍出去。然而等了半天,卻聽得腳步聲慢慢出去了。屋裡響起燕蘇的聲音,冷冷淡淡似乎一點都不着急,“母後,你怎麼了?”
燕蘇聽得周明帝病危的消息,怕宮中有變,立馬趕了回來,一直守在周明帝病榻前。郭敬之慘白着一張臉來見他,說在淮安王燕平關押的人質裡找到一個人,名字叫賈有道,周明帝建武十三年的大理寺中丞。他說他知道殺死已故王皇後的真正兇手是誰:燕蘇便急匆匆趕了過去,見到瞎了眼睛、手筋腳筋俱被挑斷的賈有道,聽了他的說辭,又驚又痛又恨又怕,押着他沖進了景泰殿,根本就不管王皇後先前吩咐的任何人不得打擾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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