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家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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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柯祐收到信時，已經是兩天之後了。柯祺在信裡先問候了嫡母宋氏一番，半客套半真心地叫宋氏保重好身體，也感激柯祐身為兄弟能夠替他在母親身邊盡孝。總之，柯祺在禮節方面毫無差錯。柯祐攥着信紙，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好，就衣衫不整地跑到了宋氏的院子裡。&ldo;娘！娘！小九的信！&rdo;柯祐氣喘籲籲地說。柯祺在柯家排行程，你給那人封賞時還是照着什麼章程。&rdo;太多的柯家也給不起，他們要維持的僅是一種衆所周知的禮貌。柯祐心裡卻裝着事情，回信不急在一時。他好容易喘勻了氣，揮手叫留在屋子裡伺候的那位大丫鬟下去了，才湊到宋氏面前扭扭捏捏地說：&ldo;娘，小九都主動給我們來信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rdo;宋氏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ldo;不準！&rdo;柯祐拖長了聲音，說：&ldo;娘……我上回見着小九時，他說他的日子過得還不錯。這回也不需要小九多做什麼，哪怕他隻是支使個小管事過來呢？有了侯府的面子，很多事情說不定都不叫事情了。&rdo;宋氏伸出食指，在柯祐的額頭上狠狠戳了一下：&ldo;你還說你長進了！我瞧着你是越來越糊塗了！&rdo;柯祐不服氣地看着宋氏。當宋氏懷着柯祐時，在這個年代算是高齡産婦了。那時柯主簿就已經暴露了他貪色寡恩的本性，什麼香的臭的都往自己屋子裡拉。柯祐隻比柯祺大了一點，結果柯祐排行第四，柯祺排行第九，這中間還有好幾個庶子庶女！宋氏那時忙得心力憔悴，以至于柯祐出生時，身體并不如他的兄姐們健康。對于柯祐這個小兒子，宋氏肯定是寵着他的，總舍不得他吃苦，也舍不得讓他過早見識人性的醜惡。于是，柯祐的性格中頗有些有一說一的直慡。他總是大方地表現出自己的喜好，沒什麼小心思。宋氏歎了一口氣，說：&ldo;小九從小就是個懂事的。若你是小九，就算過得不怎麼好，難道還會直白地說自己過得不好嗎？他就算說了，又能改變什麼？總不能順順利利地從貴人府裡掙脫出來吧？&rdo;&ldo;哎呀，我和娘說不清楚。小九是真的過得不錯，我瞧着那府裡的管事對他很是恭敬。&rdo;柯祐說。&ldo;這就是娘接下來要對你說的了。&rdo;宋氏一點一點耐心地教導柯祐，&ldo;哪怕他真的過得很好，那你有沒有想過，他在侯府中沒有什麼儀仗，他為什麼能夠過得好呢？無非就是因為他有自知之明，在貴人面前安分守己。可是，如果你拿着咱們府裡的事情去麻煩他，讓他借着侯府的名義幫了我們，這在貴人們看來就是不安分了。那他以後的日子該如何？娘曉得你和他關系好，難道你舍得讓他為難？&rdo;柯祐覺得慶陽侯府真是太沒有良心了：&ldo;那小九還救了謝四爺的命呢！他們怎麼敢對小九不好？&rdo;宋氏故意忽略了這個問題，又說：&ldo;再有一個，我們如今便算是已經和小九分家了。你平時愛和他玩到一處去，這個我不攔着你。可是，若他得了什麼好處，你就别總是想着要去沾光。說句不好聽的，如果你那個死掉的爹當初要拿你去沖喜，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把事情攔下來。可換作了小九，即便那時我為他覺得可惜過，卻也隻是這樣了。他的日子是他自己掙的，我們的日子也要自己掙。&rdo;就算慶陽侯府真是個厚道人家又如何？那也隻是柯祺一個人的福氣而已。因為，如果柯祺現在的日子過得生不如死，宋氏很清楚自己也沒法幫到柯祺什麼。既幫不上忙，又何必死皮賴臉去沾光。柯祐覺得無比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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