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船底的人魚也敲眯眯的往上看,又立馬藏好。
“人魚,你在不在啊。”男孩對着海面一陣大叫。
還是沒有人出現。
男孩低着頭,有些失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脫下自己的鞋襪,正想跳進大海。
嘩啦——
一陣浪花的響聲,男孩被濺了一臉的水,卻看到了一個漂亮的人攀扶在船舷,濕長的黑發粘在雪白的肌膚上,好看的眼睛充滿了怒氣瞪着他。
男孩一眼就認出了人魚,連忙抱住了他,生怕他跑了似的,“人魚!”
人魚顯然被男孩的舉動吓了一跳,想跑,身上卻挂着個小孩,不跑吧,又覺得有點後怕。
“你為什麼找我?”人魚開口了,聲音好聽極了。
“謝謝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就要被淹死了。”男孩盯着人魚的眼睛道。
“你剛才想跳下來?”人魚的語氣有些生氣,“你不會遊泳,跳下來會死。”
“人魚會救我的。”男孩一臉堅信道。
“你要學會遊泳。”人魚掙開男孩的懷抱,“學會遊泳就不會淹死。”
男孩以為人魚要走,立馬抓住他的手臂,“不行!我不學,我學了人魚就不會來救我了對不對,以後就見不到人魚了對不對。”
“你不學是你的事,以後淹死了也不關我的事。”人魚說着,便要遊走,突然聽見身後撲通一聲,回頭一看,就看見男孩跳進了海裡,看着他努力的掙紮着。
“這孩子。”人魚做不到見死不救,還是毫不猶豫的一把将他撈起來放在小船上。
“咳,咳咳咳。”男孩嗆了幾口海水,在小船上咳嗽着,人魚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猶豫的伸過去幫男孩順了順背,見男孩有好轉,才停下。
“人魚,咳咳。你别走好不好。咳。”男孩哀求着人魚,因為咳嗽眼淚不斷的往下掉。
人魚皺了皺眉,不知道在想什麼,卻還是點了點頭,“在教會你遊泳之前,我不走。”
後來人魚有點後悔說這句話,他天天教男孩遊泳,男孩卻死活學不會,也試過放手,結果男孩直接沉了下去,不知道是真不會還是故意,但人魚都是毫不猶豫的撈人。
“你真笨。”人魚給男孩的評價。
後來男孩天天坐小船去找人魚,人魚也知道了男孩的名字,溫讕,一個很溫柔的名字。
原以為日子會那麼過下去,人魚也以為自己會看着溫讕長大,卻也沒想到,溫讕始終是要走的,不能一直留在這裡,人魚心裡很難受,卻不能說出來,他留不住溫讕。
“你叫什麼名字?”溫讕坐在小船上,看着身側的人魚道。
人魚想了片刻,才發現自己沒有名字,連溫讕一直以來,都是人魚人魚的叫,人魚搖了搖頭,“沒有名字。”
“那我給你起一個吧,我剛學的第一個字,叫遙,好不好?”
“遙?”人魚歪着腦袋,想了片刻,才點了點頭,“好。”
溫讕給人魚起名後的第二天便走了,遙卻習慣了等待溫讕,每天都會在那片平靜的小海域守着,期待着男孩會乘着小船出現,等了很久,遙才漸漸意識到,男孩,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遙去了那個曾經溫讕住的地方,小船還被綁在木樁上,但是不會有人在來解開了。
溫讕,搬走了。
人魚的一輩子的确漫長,二十年,足以讓人類的身上發生巨大的變化,而遙卻還是原來的模樣。
二十年,沒有任何人來過這裡,遙也沒有去過其他地方,他還隐隐約約記得男孩的模樣,他,不想離開這裡,再等等,再等等溫讕可能就來了。
啵———
遙無聊的吐出一個泡泡,逗着海裡的小魚。
還是在原來的小海域等着,原以為是失望的遊回海底,卻看到了遠處有艘小船緩緩的劃來。
遙目不轉睛的盯着那艘小船,心中是無限的欣喜和疑惑,船上的是溫讕還是其他人?
直到小船逐漸近了,遙沉入水中,往小船的方向遊去。
船上的男人看着這片海,腦海中閃過無數的畫面,他好像記得這個地方,有人魚。
溫讕站起身,皺着眉頭,啧,他不會遊泳,怎麼去找那隻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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