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李青鶴把抄紙工具做好。新一批的竹子再次浸泡好,這次打料、洗料後,李延甯決定加入紙藥做毛邊紙。毛邊紙的竹料沒有經過一年的自然漂白,顔色會泛黃,但書寫沒問題。
他上山摘了楊桃藤,搗成汁,再過濾出細汁備用。将淘洗後的細料放入新建的方池裡,加入清泉水,用長鏟子混勻,制成漿水。再加入楊桃藤汁,再次上下攪動打漿。
現在來到最關鍵也是最需要技巧的一步——抄紙。抄紙的角度、力度都決定了這張紙的厚薄與成敗。
李延甯試驗了幾次,終于用對了力氣,找準了角度。
此時李青鶴、李青松以及李延峰都在。他們看着李延甯井然有序地抄紙,反扣濕紙,都熱血沸騰起來。
兒子(侄子、甯弟)居然真的造出了紙!三人目光熱切地看着李延甯,仿佛在看一個行走的财神爺!那可是紙啊,賣得那麼貴的紙啊!多少人讀不起書,不就是因為買不起筆墨紙硯嗎?
現在他們家出了個會造紙的天才,李家何愁不興?
“你們别看着了,這裡還有兩個抄紙簾,過來學啊!”李延甯的話将他們從發财夢中拉回現實。
四人齊上手,很快就積累的一沓濕紙,李延甯蓋上木闆,指揮李青鶴和李青松搬來重石壓上。濕紙中的水分立馬汩汩流出。
等差不多半幹後,再小心翼翼地剔紙貼在木闆上晾曬。
四人從下午忙到晚上天黑才停下來去吃飯。
飯桌上,李家人都精神亢奮。
“爹、娘、大伯、大伯母你們别再給我夾菜了,我吃不完。”李延甯無奈道。今晚兩家人一起吃飯,慶祝李延甯和李延峰造紙成功。
“慢慢吃。”葉柔看兒子的眼神更慈愛了。
“是啊,今天忙碌了一天,多吃點。”李青鶴說着又夾了肉放他碗裡。
親人對他太好,也是甜蜜的負擔啊!
第二天一早,李家人都早早起床查看昨天的紙,已經幹了。
李延甯摸着紙質泛黃的毛邊紙,紙張細膩,軟度适中。他提筆書寫,紙張着墨好,書寫順暢,比店裡的中等紙還要好上不少。
李家人再次大喜。
可李延甯卻潑了涼水:“紙張雖然很好,但現在還不能售賣。”
“為何?”李延峰不解。
李青松和李青鶴略一思索便明白過來。
李青鶴:“還是你想得周到,此時确實還不能拿出來。”
李青松也道:“再等等吧。”
李延峰看看爹和二叔,再看看李延甯,他瞬間也明白過來,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李家還得低調。
家裡自己能造紙後,李延甯和李延峰就再也沒有買過紙。兩人還送了不少紙給胡家兄弟。
一次,顧淮謹和李延甯一同前去請教夫子問題,夫子當場讓他們寫文章。顧淮謹沒想到夫子會當場讓他們寫,紙張沒帶夠,李延甯借了他一張毛邊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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