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四,寅時末,天色尚未明亮,朦朦胧胧的晨霧中,探出了一艘又一艘的戰船,仔細看這戰船的式樣,中間一條大桅杆,上挂兩大塊的方形布帆,船頭船尾還各挂有一塊三角帆,從長江下遊仿若鬼魅般,無聲無息就出現在了元軍的水師寨前。逆流而上還有如此迅捷的速度和靈敏的走位,着實是吓人。頂端那塊布帆中間是偌大的日月圖案。
“敵襲!敵襲!”
“明教來啦!明教來啦!”
嘈雜的呼喊夾雜着不絕的銅鑼聲響,還有火炮的轟鳴聲。打破了一衆元軍水師的美夢。
好在元軍水師也算是久經戰陣的部隊,一陣慌亂之後開始倉惶的升帆,将戰船駛出水寨迎戰。
早已擺開陣勢的明軍水師,一輪齊射就将對面幾艘戰船轟個粉碎。這可是明軍首次将火箭炮用于水師戰船之上,萬萬沒想到威力竟是如此的驚人。以往的實心炮彈往往要數十炮才能打沉一艘船。如今這火箭炮隻要兩三發就可以将船炸出個大窟窿,若是打在吃水線附近,那就是必沉無疑。更别提火箭炮在射程和發射角度方面的優勢了。齊射反而會浪費了彈藥。
常遇春當即下令,“傳令下去,保持走位,自由開火。瞄準吃水線打!”
那邊的元軍水師提督蠻子海牙,在陸上的營帳聽到明教來攻的消息,顧不得梳洗,直接套上盔甲就奔上帥船。
“有多少明軍來攻?戰損如何?”
“報告将軍,尚不大清楚共有多少明軍水師來攻,目光所見大概百多艘明教水師戰船。”
“什麼?”
蠻子海牙懷疑自己聽錯了!百多艘船,滿打滿算也不足一萬人,竟敢來攻自己一千多艘船十萬人的水師!
“将軍,這明軍水師的火力十分的兇猛,今早開戰至今,咱們已經損失了超過五十艘戰船了。”
蠻子海牙不禁又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才開戰這麼一會的功夫,自己五十艘戰船就沒有啦?
“傳令,全軍出擊!攻向明軍!”
“将軍,咱們要不要先請示伯顔将軍。”
“不用,我水師先受到明軍的攻擊,本将軍有權做出反擊。”
“是!”
“嗚嗚”“嗚嗚”
元軍的進攻号角聲吹響,所有水師戰船升帆沖向明軍。
“好,元軍中計,全軍來攻了。傳令,回撤。”常遇春下令道。
那邊元軍也聽到了明軍水師的撤軍銅鑼聲和穿透天空的煙火。
“蠻子海牙将軍,明軍那邊傳令撤兵了!”
“緊緊咬住,打了就跑,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全軍跟上,待老子一舉殲滅明教水師!”
蠻子海牙咬牙切齒的道。
元軍水師千多艘戰船齊出,綿延十餘裡,整個江面都是帆影憧憧。順江而下,直奔建康而去,隻要一拐過天門山那個急彎就是建康城外的采石矶了。
然而這段水路湍急,天門山是個接近九十度角的所在,過了天門山又是一座偌大的江心島,一不小心就會撞上江心島的灘塗而擱淺,往年發大水時就有不少的船家在此沉了船。
好在元軍水師的船工還算娴熟,都有驚無險的通過了這處險地,進入了江心島的航道。
這江心島的航道其實更為兇險,寬處僅二三裡許,窄處隻有幾百米。蠻子海牙一進入這個航道,心中便升起警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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