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老人的手抖動一下,手中的筆,“嘭”地一聲落在字作上,瞬間将字面毀壞。
他收回手,視線,卻仍不舍得從字上移開,目光中,有仿佛深淵般的沉痛。
“我們原以為,虛繁的甯靜背後,讓一代又一代人忘記了過去、忘記了曾經的恥辱,但是!”
齊大爺依舊面無表情地說着,聲音裡似乎帶上了久違的興奮。像冰封多年的湖面,有一日突然裂開一般。
“剛才,我遇到了三個來投文的孩子。其中一個……望向書院、望向老夫的目光,與你、與我、與我們,相同。”
平靜的歲月,總是像湍湍流急的河水,帶走一切,又仿佛沉澱下許多。記憶,就像河邊的流沙,不斷被沖刷,直至淡化、直至遺忘。
爾今,越來越少的人記得、越來越少的人還會對過去那些、緬懷并願為之奮起。
他們就這樣看着,麻木地看着,看着後輩們去追求一些浮躁的、華而不實的、虛無飄渺的東西,看着另一些的人,依舊在這片虛浮下争權奪利、勾心鬥角。
他們的心便如湖面被冰封,隻在人後,悄悄地痛苦,一邊舔舐傷口,一邊安慰自己:如此就好。
本來:他們為之奮鬥過的這個世界,就該讓後輩們甯靜享受。
可要說不痛心,又如何可能?隻是他們無能為力罷了。
“一個孩子、一個孩子!”
嚴肅老人忽然發怒,抓起書桌上的字作,揉成一團,揉、揉、再揉、用力揉,揉完狠狠扔進字簍,仍覺不解氣,再踹翻字簍,看着它滾滾而遠。
“我們等了多少年?盼了多少年?!我們以為會不斷有後輩們崛起、清醒地崛起,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您苦心孤詣培養出一批又一批的人才,結果呢?一個!孩子!”
這就像是嘲諷,莫大的嘲諷!
齊大爺看着他,面無表情,語氣卻上揚道:“終于有了一個不是嗎?豈不令人興奮?!”
無盡的黑暗中,哪怕隻有那麼一點星光,起碼,也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嚴肅老人沉沉歎了口氣,走過去,将字簍撿回來放好,再席地而坐,盤膝坐去齊大爺面前,仰起頭看向他。
“院長,屬下一直沒有弄明白您過。您是院長,您完全可以将您的理想、抱負、理念,通過教授,潤物細無聲般傳播給學子們,可您就是不願意那麼做,甚至還不願意真正出頭,隻讓屬下頂替您表露在人前,為什麼?”
如果真的悄悄感染着學子們,嚴肅老人、真正的齊大爺齊涞,覺得,他們想要看到的人才早已如雨後春筍,也不至于現在對那麼樣一個孩子的出現感覺到興奮。
齊涞,原是沈昌沈院長的下屬官員,也是沈昌的學生之一。對沈昌有着無限的敬重與崇拜。
沈昌辭官回鄉時,齊涞就也挂印跟了來。
後建這【蜀青書院】,沈昌就讓齊涞假冒自己,頂在前面、頂了院長之名。他自己,則變成齊涞,去看守山門。
因為建這書院、培養學子的想法,從始至終都是齊涞的,
沈昌在辭官的那一刻,對此就已心灰意冷。
他為官幾十年,擔任禮部尚書就有五年,名下門生無數,親手帶出來的學生也有八人,可是,到最後,隻有齊涞跟着他。
當大樹倒下,樹上的猢狲們便各自散去了。
而在大樹倒下前,他最得意的學生、周郜傑,就已被滿門流放。
桃李滿天下,人情透骨涼,又何必再煞費苦心?
其實有些學生也不錯,可最終在進入朝堂之後,就被那内裡的洶湧泥沼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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