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姑”小小沈詞安輕聲朝沈如蓁的丫鬟喚道。
“小公子,不用這樣客氣,喚我蘭芝就好”蘭芝捂嘴輕笑道。
沈詞安微愣,随即喚道:“蘭姑姑。”
蘭芝被逗笑了,福了福身,輕笑道:“奴婢在,敢問小公子有何吩咐?”
沈詞安被這架勢弄得有些羞澀,畢竟不過九歲孩童,被逗弄還是避免不了羞紅了臉。
“明日還要去拜見姑奶奶,同她說說話,也不知道姑奶奶是何脾氣,可有禁忌之言?”沈詞安問道。
蘭芝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笑道:“小公子放心,咱們家主隻是看起來威嚴,她可是最心軟的。至于小公子說的禁忌之言,那卻是沒有的。”
沈詞安點了點頭,示意蘭芝自己明白她的意思。
小小的沈詞安雖然隻有九歲,卻十分懂禮,向蘭芝拱了拱手,道:“多謝蘭姑姑告知。”
“這可使不得,奴婢也沒做什麼”蘭芝趕忙攔住沈詞安,生怕他對自己行禮。她不過一個丫鬟,哪裡能讓主子的見禮。
“還是要多謝蘭芝姑姑”沈詞安也沒再堅持。
“小公子好生歇息,若是悶了,咱們府上後花園裡栽了幾株梅花,無事可以前去觀賞一番。”
“好”沈詞安點頭應道。
蘭芝走出沈詞安的屋門時,還回頭看了他一眼,笑着搖了搖頭。可惜了,若是像家主這樣,上頭隻有一位嫡兄長,再無其他,或許還有翻身之機。
這四公子懂禮識禮,禮讓一寸,得禮一尺,可是沒從好肚子裡爬出來,如今,也隻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蘭芝走後,沈詞安又将房内打量了一遍,這才爬到床上閉目養神。
沈府的後花園,梅花盛開,四處飄雪,梅樹枝葉間落滿了白色的雪花,寒風呼嘯,冷飕飕地刮在人的臉頰上。
一名身穿暗花妝花緞雲紋袍,外配大氅的女子正背對着院子站在梅林中央,任由清冷的風吹拂着她柔順的長發。她的背影看起來單薄孤傲,卻又透露出一絲寂寞的憂傷。
她就是沈家當代家主沈氏。
沈家家主沈如蓁,今年也有五十三歲,她的兄長便是如今的永甯侯沈川乾。
這家中隻有他沈川乾和沈如蓁兩個孩兒,一人入京,一人留在族地。她雖未庶女,卻也是一把管家好手,因此在沈老太爺走後,兩人并未因家事反目,時間一長,兩兄妹的關系倒也不錯。
這永甯侯沈川乾早早便上了戰場,立下赫赫戰功,去了京城。而沈如蓁便留在族地,都說女子不得掌家,這沈如蓁便是頂着流言蜚語,招親入贅,當上了沈家的家主,從此沈氏就成為了沈家的頂梁柱。
“家主,又下雪了,該回去了”蘭芝勸道。
“那孩子如何?”沈如蓁問道。
“小公子是個懂禮的,性子确是倔了一點”蘭芝輕笑,“倒是和家主年少時有幾分相似。”
“你見過?”沈如蓁問道。
“奴婢自是沒見過,卻也是聽過家主的傳聞的,再加上咱們府上還是有許多老人的”這家主性子如何,或多或少,也能猜出隻言片語。
“你呀”沈如蓁笑笑,臉上的皺紋又顯現出來,若是不笑,怕是說不到四十也有人信。
“我剛剛同小公子說了後花園,或許過會兒,您能在這見到小公子也說不定。”
沈如蓁想起昨天逗弄小孩的樣子,不由得覺得好笑,“他若來,我能和他說上兩句也是好的,”或許還能提點他兩句。
“家主先到暖閣歇歇,若是小公子來,我在喚您。”
“不必了,就在這賞一會兒梅花吧。”
蘭芝退後,“是。”
“都說梅花是經曆風霜才開出這樣的花,可是梅花本就是在冬日開的,和風霜雪雨卻是沒有任何關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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