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狐玉琅淺淺的發出一個笑音,他一手撐在桌上,另一隻手按在太陽『穴』上『揉』着。他手背上有一片黑『色』灼傷,如同他手指下遮住他半張臉的那陰影一樣觸目驚心。“其實,我并不責怪你,亦對你毫無怨恨。我曾喻我是那守株待兔的獵人,喻你是那樹樁。可如今時過境遷,我成了那兔,你成了獵人罷了。我自己一葉障目,撞死于樹樁之上,哪裡來的資格去埋怨你這獵人守株待兔。說起來,當我得知你便是珊妁時,我的第一反應,反而是是‘原來是她’的釋然。我自己也不解,也疑『惑』,被人欺騙的滋味并不好受,我本應該按照常理去惱羞成怒,對你怨怼難平。但後來我仔細想想,已找到了理由。”
“若不是立場不同,造化弄人,就像我以前我曾在叙盎亭對你說過的那樣,你我會成為傾蓋之故。你我二人,本就是同類。不論你對蔺雀歌也好還是什麼人也好做出多麼肮髒的事情,我也無需鄙夷你手段肮髒下作,又何須不齒你城府深深。你我本就一丘之貉,又何須假惺惺地嘲你。所以——我怎麼可能會為了蔺雀歌這顆你手中的棋子,而報複與你?”他放下手來拿起桌上的酒壺,倒滿了一杯酒。“那麼換句話說,假如立場相同,造化天賜你我二人一場時機。我們,會怎樣?”
啪嚓一聲。
他生生用力将瓷質的酒杯捏成了碎片,那鋒利的瓷片立刻就劃破了他的手心,辛辣的酒『液』混着他的鮮血朝下滴血,他也絲毫感不到痛一樣笑着看她說道。“會怎樣,現在我們兩人都有了答案。恰到好處的時機,共同患難的立場,天賜一場。于是,有了珊妁。你和珊妁兩個人,就像鏡子的兩面。一面吸收了所有我夢境裡的光明幻象,一面卻倒影了我所有肮髒下作的黑暗。”
他端起酒壺仰頭喝下。
酒『液』咕咚咕咚地将他的喉結鼓起一個個好看的弧度。
他再也沒有像以前第一次那樣就着酒壺喝酒時那種生疏,辛辣的酒灌入喉嚨時也不能嗆得他連聲咳嗽像一個初涉酒中的新手。
狐玉琅正正灌了一滿壺的酒,如飲白水。末了,他将酒壺一把砸碎在了他面前的地上。他忽一個踉跄,扶着桌子站定了,像是醉了。可擡起頭望向她時,眼睛裡仍然清亮地能讓整個世界都黯然失『色』。
“我以是天終憐我,賜我一場美夢。”他走到她面前。“可天不憐我狐玉琅。”
他輕輕挑起她的下颌,看着她嘴角上剛才被那尖錐劃破的血痕,“那時從定海門上跳下去時,有人告訴我,讓我記住那個吻。記住這輩子,能給我狐玉琅這感覺的,隻能是她。”
“可如今美夢醒來她已不在……”狐玉琅單手緩緩一個接這一個解開自己胸前的盤扣,本就微敞的衣襟,被他盡數解開。輕薄的雲巒白錦半挂在他的臂上,『露』出他半邊赤『裸』的身體。他單膝跪在她面前,手中光芒忽地一閃,竟是剛才被他捏碎的一個白『色』瓷片。他拿起那瓷片,抵在自己胸口,望着她的眼睛,彎了眉眼。“那麼你告訴我,她那麼過分強硬地要求我銘記于此的感覺,為什麼不一起帶走!”
若說那瓷片也鋒利,若說那瓷片也厚鈍。
在他那如緞帛的肌上,留下了一道鮮血淋漓的傷。
啪——
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坐了起來,緊緊地攥住了他的手。
那白瓷的刃從他指縫中透出,也割傷了她。
“别這樣。”她仰起頭來,翠綠的眼睛裡盈着一層淺淺的霧氣。“這世上千萬女子,唯獨不該是我,唯獨不該是我,是珊妁。珊妁是你心向往之的光明,是我不配——對不起。”
狐玉琅望着她的眼睛,“白韫玉,弗羽王隼,染霜……這世上有這麼多男人為你癡『迷』,你本可以放過我。”
“你本可以,放過我。”他重複着這句話,像是一盞燒起火的琉璃盞那樣随時會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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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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