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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家小說>月滿霜河/原江天漠漠 > 第22頁(第1頁)

第22頁(第1頁)

謝朗目光如電,穿破水霧浪影,緊盯着巨礁上那數十個黑色身影及他們手上的弓矢和精鋼飛爪。眼看大船已到了黑衣人的撲襲範圍之内,謝朗手中長槍在船闆上用力一頓,借力扭身,與薛蘅同時撲向小舟,同時怒喝,&ldo;攔住他們!&rdo;西邊一道電光閃過,伴着這道電光,是疾射而來的漫天利箭。衆人撥開第一輪箭影,巨礁已近在眼前。此時,謝朗與薛蘅同時躍下大船,落在小舟上。呂青抓了一名船夫上了小舟,風桑和另兩名高手随即跟上。巨礁上落箭如雨,逼得其餘的高手沒有辦法再去解另外的一艘小舟,無法跟着謝朗等人離開。黑衣人們居高臨下,繼續放箭。高手們邊擋邊退,也來不及護住那幾個船夫,船夫相繼死于亂箭之下,大船便如同脫缰的野馬,&ldo;轟&rdo;地撞上了&ldo;鎖龍堆&rdo;。碎屑滿天,波浪巨湧。謝朗等人坐着的小舟被抛起丈許高,再落下時,薛蘅怒喝一聲,右手長劍如閃電般擲入水中,水面湧上一道血影,轉瞬不見。謝朗不知水底還藏着多少暗襲者,見薛蘅已沒有兵刃,&ldo;啪!&rdo;他用力将手中長槍攔膝折斷,把帶槍頭的一截塞在了薛蘅手中。呂青緊護住船夫,船夫也知生死一線,拼盡全力将小舟穩住。但風高浪急,小舟如同落葉,不停在水面打旋。薛蘅再發出一聲怒喝,急速俯身,但槍尖不及入水,&ldo;咔嚓!&rdo;小舟已發出破裂之聲。船夫面上閃過絕望之色,忽然縱身一撲,躍入水中不見蹤影。謝朗知小舟已不可救,他猛然伸手,緊握住薛蘅的右手,足尖用力,帶着薛蘅在空中躍出一道弧線,遠遠落入河中。河水迅速将二人吞沒。下沉間,水流的大力将薛蘅與謝朗沖散。謝朗竭力睜大眼睛,無奈河水急湧,水下昏暗無比,一瞬間便不見了薛蘅身影。謝朗心急如焚,他水性一般,憑着雄渾的内力在水中摸索了一陣,仍未找到薛蘅,隻得浮出水面。水面,風大浪急、烏雲壓頂。那十餘名高手有幾名正在殘破的大船上與黑衣人激戰,還有幾名不見了蹤影,想是已經落水。謝朗隻得再度深吸一口氣,用力潛入水中,尋找薛蘅,直到憋不住時才再升出水面。如此數回,當最後一次躍起時,他終于發現右前方不遠處,薛蘅正與兩名黑衣人展開殊死搏鬥。謝朗大喜,奮力遊了過去。那兩名黑衣人水性高強,在水中運招轉身都十分靈活,其中一人正面纏住薛蘅,另一人則去奪她背後的鐵盒。薛蘅水性極好,但她要護着身後的鐵盒,正面施招便有些不便,何況她長劍已失,使的是謝朗遞給她的一截槍尖,頗不順手。謝朗尚未遊到她身邊,便聽到她壓抑着的一聲悶哼,顯然已受了傷。此時,她身後黑衣人的右手已抓上了那個鐵盒,薛蘅銀牙暗咬,反手将槍尖向後遞出,刺入那黑衣人的左肩,同時雙腿用力一蹬,避過前方黑衣人志在必得的匕首。她用力一蹬,身子恰好向謝朗撞來。謝朗伸手摟上她的腰,将她向後一帶。薛蘅右肘擊上他的胸前,謝朗飄開些,她将他衣衫扯了一下。謝朗會意,二人同時吸氣,沉入水中。水中渾濁一片,模糊中,薛蘅扯着他肩頭的衣衫向右前方遊去。謝朗怕她再度不見,用力反抓住她的左手,薛蘅用力掙了一下,沒有掙脫,二人一同向前潛遊。遊得片刻,謝朗瞥見一道黑影破水而來,黑影手中的匕首清晰可見。他心急下猛地将薛蘅往懷中一拽,這股大力帶得他的身軀在水中轉了個圈,那黑影手中的匕首便刺入了他的肩頭。他肩頭一痛,本能下張口,又吞進數口水。此時,黑影已與薛蘅展開了水下激戰。謝朗忍着劇痛遊過去,他意識漸漸模糊,卻仍奮力遊着,終于在失去意識之前,死死地抱住了那道黑影。謝朗并不喜歡水,更不喜歡津河。誰也不知道,以治河聞名天下的工部尚書謝峻之子,鮮衣怒馬、意氣飛揚的涑陽小謝竟會這般的讨厭水。謝朗年幼時便知道,是津河奪去了外祖父一族的性命,從而也奪去了娘的生命。人人都說他錦衣玉食、含着金匙長大,他卻總覺得自己缺了些什麼。他有時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缺了什麼。有太奶奶和四位姨娘如珠似寶地哄着,有爹嚴肅端方地訓育,有才高八鬥的東席授課,甚至還有江湖高人單爺爺夜夜傳授武藝,他卻還是覺得缺了些什麼。他隻是本能地讨厭水、讨厭津河。所以即使謝峻的戒尺落得再響,他也不願意學那些數學水利工器,不喜歡讀那些子曰詩雲,隻是一門心思練武學兵,希望從軍殺敵、浴血沙場。他總覺得,死在沙場上,才是男兒最好的歸宿,才會覺得這一生很圓滿,再無缺憾。直到十歲那年,他被景安帝欽點為平王陪讀,日日進宮上課。有一日放學後,他随平王入嘉儀宮向當時的諄妃、現在的皇後娘娘請安,見到柔嘉被諄妃溫柔地抱在懷中,他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讨厭津河。可是,此刻,這該死的津河水将自己包圍、淹沒,這輕柔的感覺,為何會這麼象娘的懷抱呢?不,象多年來,夢中的娘抱着自己的感覺。有人向自己遊了過來,是誰?那在水中如蓮花般飄揚開來的黑發,那細柔的腰肢,那低低的呼喚,是不是娘?他竭力睜大眼睛想看清娘的模樣,可娘的臉一片模糊。娘向自己遊來,向自己張開了雙臂。謝朗由喉間發出一聲呻吟,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投入了那雙手臂之中―――十七、名節是娘嗎?真的是娘嗎?謝朗不敢确定,卻不願放手,他怕這一放手,就是再次的陰陽兩隔、永世不見。娘似乎說了句什麼,他聽不清,隻得再抱緊些。娘要将他的手扳下來,他很恐懼,怕再度被娘遺棄,用盡全部的力氣,緊緊抱着,然後就陷入了夢裡。這是一場幽遠的夢,夢裡,他似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漂浮。有什麼總在擠壓着他的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窒息難耐。他終于忍不住,劇烈咳嗽着,咳得胸腔劇痛,才從這場夢中醒轉,迷迷糊糊睜開雙眼。入目是一對黑溜溜的眼珠,謝朗許久才止住咳,笑着摟住身上的大白,&ldo;小子,你老子還沒死,你就騎到老子身上了?&rdo;大白昂亮地叫了聲,似是充滿喜悅,小黑飛過來,也昂首鳴叫。謝朗轉頭,正對上呂青的笑容,&ldo;公子可真是命大。&rdo;腳步聲響,風桑急奔了過來,喜道:&ldo;公子,你總算醒了!&rdo;謝朗逐漸清醒,猛然翻身坐起。呂青按住他,微笑道:&ldo;放心吧,公子,是薛閣主将你帶上岸的,她自然也沒事。&rdo;遠處,一個藍色的身影正靜靜坐着,她背上也仍背着那個鐵盒。謝朗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又喘着氣躺回地上,問道:&ldo;這是哪裡?&rdo;呂青低聲道:&ldo;估計在鎖龍堆下遊三十裡處。我和風桑斃了幾人,抓了一塊木闆,正碰上薛閣主帶着公子遊出水面。薛閣主帶我們潛了一段,擺脫了那些人,再順着水流向下漂,在前方一處很隐蔽的蘆葦坡上的岸。&rdo;&ldo;其餘人呢?&rdo;&ldo;沒能跟上,對方派出的人水性很好。咱們那些人,水性好的或可自保,水性不好的,可就難逃一劫了。&rdo;風桑滿面餘悸,&ldo;公子,你可真是命大。幸虧你傷得不重,又遇上了薛閣主,還幸虧你一直沒有松手,薛閣主水性又極高,不然可就―――&rdo;謝朗&ldo;啊&rdo;了聲,大白在他懷中拱了拱,他忙拍了拍它,吹了聲哨,大白和小黑追逐着飛走。他也借擡頭之機掩飾着心中的慌亂,卻仍忍不住暗暗瞟了瞟遠處那個藍色的身影。難道是她?呂青道:&ldo;公子,此處不可久留。&rdo;謝朗豁然起身,大步走向薛蘅,在她身後長長一揖:&ldo;謝朗謝過師叔救命之恩。&rdo;薛蘅沉默着,許久,才冷哼一聲,聲音也似乎帶着絲惱怒:&ldo;記住,我從來沒有救過你。&rdo;說罷,向右前方的灌木叢走去。謝朗隐隐感到不安,此時卻也無法細想,隻得和呂青、風桑将歇整的痕迹去掉,匆匆追上薛蘅。薛蘅走得極快,也似是對這裡的地形比較熟悉,帶着三人穿過灌木林,再折向西北,進入崇山峻嶺之中,直至天黑,她才停下腳步。風桑拾來些幹柴,正要擊石取火,風聲響起,他手中石頭掉落。薛蘅手中握着根藤條,冷聲道:&ldo;不能生火!&rdo;風桑嘀咕了聲,卻終究不敢再生火,隻得将身上仍濕粘粘的衣衫脫下來,挂在樹枝上。謝朗肩傷不重,路途上又找了些草藥敷上,傷口不疼了,可心中卻始終不安。他走到薛蘅身邊,又不知如何開口,半晌,自喉間低咳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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