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目光,淩厲且尖銳,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能夠無形之間,輕易的穿透人的身體。
僅僅隻是眼神,就壓迫感滿滿。
淩遠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穩住心神,想到等會要跟這些人争辯。
他就倍感壓力。
剛才目光不經意的一瞥,他在群臣當中,見到了以前弘文館的館主,也就是如今樞密院的介甫。
此刻,介甫臉色鐵青,目光冷冷的盯着淩遠。
想來他是收到風聲了,能進入樞密院,官階和人脈,不可同日而語了。
“臣淩遠,參見陛下。”
淩遠稽首,鄭重其事行君臣之禮。
“免禮。”
端坐在龍椅上的女帝微微擡手,道:“想必衆愛卿對這位校書郎還是有印象的吧?去年朕欽點的探花郎。”
還算客氣的一席話講完,女帝收斂臉上的笑容。
“介愛卿何在?”
“臣在!”
介甫站了出來,低垂着頭,拱手回應。
“你上呈的折子,朕看過了,倒是沒有什麼缺點,隻不過”
說到這,女帝稍微停頓了一下,眸子看向淩遠,繼續說道:“校書郎覺得漏洞頗多,朕向來是接受不同聲音的,如今就由校書郎來說說,你的革新變法,有何不妥之處吧。”
真他娘的會拱火啊。
淩遠心裡那叫一個氣,女帝三言兩語,就把火給拱起來了。
而且,這把火不偏不倚,就燒到他的腳下。
淩遠很清楚,接下來的争辯,若是自己不占上風,那麼,日後自己可就難了,即便是赢,日後也同樣不好過。
心裡雖然很生氣女帝的做法,但現在淩遠屬于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介大人。”
淩遠面向介甫,朝他客氣的拱了拱手,道:“你撰寫的常平新法,的确革新了以前的舊制,達到創新的效果,不過”
見淩遠話說一半就停了下來,介甫冷着臉追問:
“不過什麼?”
淩遠不懼介甫投來的尖銳眼神,正色道:“過于理想,把一切想的都太簡單了。”
“詳細說說。”
介甫為官多年,定力還是有的,不會因為淩遠的話,而大驚失色,在百官面前,失了體面。
“其一,介大人你在變法當中提議,由朝廷以低息貸款,借錢給百姓,杜絕民間高額貸款,讓百姓免遭盤剝這一點。”
“看似出發點是好的,但介大人,你有想過,地方官吏會按照你的意願辦事嗎?。”
淩遠不急不慢說出介甫變法條例當中的漏洞,并從容的反問對方。
“隻要革新經過陛下同意,那就是皇權,藐視皇權,就等于是謀反,地方官吏若是敢虛以委蛇,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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