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第一次約會時的情景蓦地浮現在王燦眼前,在那以後,他們戀愛;她曾陪他一起去聽傅聰的鋼琴音樂會,看他全身心地沉浸于音樂之中,她也有由衷的喜悅;他将她随口說的一句話牢牢地記着,并且訂了票。。。。。。雪花冰涼地撲灑在她臉上,沾在她的睫毛上,融化開來,讓她有些視線模糊。他拿起她的手,将票放在她手中,輕聲說:&ldo;找個人陪你去看吧。&rdo;她不等他再說什麼,拉開車門上了車。高翔靜靜地發動車子,順手扯一張紙巾遞給她。她正看着後視鏡中陳向遠漸漸小下去的身影,一時竟沒有反應。&ldo;擦一下臉。&rdo;她回過神來,接過紙巾印一下面孔,自嘲地說:&ldo;氣溫好低啊,明天可能會有冰凍。&rdo;&ldo;他是你男朋友吧。&rdo;&ldo;前男友。我們分手了。&rdo;&ldo;你愛他嗎?&rdo;她的眼淚再度沁出了眼眶,&ldo;我不知道。&rdo;&ldo;其實他也是你拒絕我的原因之一吧。&rdo;他溫和地說,&ldo;等你徹底放下他,再想想我的提議也行。&rdo;王燦低下頭,看着握在手中的那兩張票,一時隻覺得疲憊不堪,再也不想多說什麼。回家以後,王燦洗漱完畢回卧室,将額頭抵在冰冷的玻璃窗上,看着外面紛飛的雪花出神,薛鳳明走進房間都沒聽到。薛鳳明給她披上羽絨服,&ldo;今天溫度很低,小心着涼了。&rdo;&ldo;媽,你看雪好像快停了。&rdo;薛鳳明看看窗外,&ldo;這個天氣,可能還會下的。&rdo;&ldo;都是全球氣候變暖鬧的,好幾年沒好好下過一場雪了。&rdo;&ldo;是呀,你三歲的時候那場雪下得大,鋪天蓋地地全白了,早上送你去幼兒園,一出門你就嚷:地上好多白糖呀。&rdo;王燦禁不住失笑,&ldo;我真說過這話嗎?&rdo;&ldo;那當然,我都在日記裡記着呢,晚上翻一下,連具體是哪一天都能找到,當時把你爸和我都樂壞了。&rdo;&ldo;瞧我這點兒出息,跟那個拿下雪比撒鹽的沒什麼兩樣,一看就是沒詠絮之才的。&rdo;薛鳳明也笑,&ldo;好像還是昨天的事,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rdo;&ldo;大什麼大呀,我還小着呢。&rdo;王燦很厚顔地說,&ldo;豆蔻年華、如花美眷、青春年少。。。。。。哎,媽,還有啥形容詞來着?&rdo;&ldo;少貧嘴了。媽媽有個正事要跟你說,你還記得我們孫校長的侄子孫柯甯嗎?&rdo;王燦搖頭。&ldo;他跟你上過一個幼兒園,那會兒你們好得非要睡一張c黃,家裡相冊裡還有你們的合影。&rdo;王燦被勾起了興緻,&ldo;這麼說來,我也有過青梅竹馬的小男朋友啊。&rdo;&ldo;是啊,你爸後來調動工作,為了接送方便,隻好給你轉園,你還大哭了一場,至少跟我和你爸念叨了一個禮拜要回去找他。&rdo;&ldo;為什麼有的人能把青梅竹馬記一輩子,搞不好還發展出一點兒浪漫的感情,我卻隻傷心了一個星期?媽,你說我這人是不是太沒心沒肺了,不管好的壞的,都能忘掉。&rdo;薛鳳明先前還好笑,可随即有點兒被女兒臉上的迷惘吓到,擔心地問:&ldo;小燦,你在想什麼?&rdo;&ldo;哦,沒什麼。&rdo;王燦收回思緒,&ldo;媽,你怎麼突然想起他來了?&rdo;&ldo;他現在從國外留學回來,孫校長想安排你們兩個見上一面。&rdo;&ldo;算了吧,我真不記得他了,他大概也不記得我。這麼大的兩個人,還去叙這種記不起來的舊,太難為情了。&rdo;&ldo;續什麼舊?孫校長覺得你們條件很合适;年齡相當,又從小認識。。。。。。哎,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rdo;王燦先是眼睛越睜越大,這時已經笑得一抖一抖的了,&ldo;媽,沒搞錯吧,你讓我去相親呀。相親這麼世俗沒浪漫氣息,應該不符合你一向的審美啊。&rdo;薛鳳明橫她一眼,&ldo;你看你現在除了上班就窩在家裡,能有啥浪漫的機會?&rdo;王燦被嚴重打擊到了,&ldo;好,我從今天開始夜夜笙歌,媽媽你不許查我的勤,我還真不信不能來場豔遇。&rdo;&ldo;我可不許你胡來,還是約時間跟小孫見見面。這孩子我覺得蠻不錯。&rdo;她一看女兒的眼神,放軟了語氣,&ldo;媽媽不勉強你,隻當見見老朋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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